73.第73章[第2页/共3页]

殿里一片沉寂，降落的声音清楚清楚。

她闲坐了整整两日，滴水未进，终究将酒液倒入杯中。

临终前，取下颈间羊脂玉砥砺的安然扣，许侍卫以重金，请他将此物转交宫中梁妃。

李湛沉眉不说话，紧紧抱着她，眼底垂垂聚了浓云。

屋门关上的一瞬，仿佛浑身的力量被蓦地抽离，玉嬛紧绷着的身子晃了晃，跌坐在中间的短榻，指尖不断颤栗。

一句话刺破统统的期盼与苦心。

玉嬛挣不脱他的桎梏，扭开首，他的吻便落在脖颈，带着潮热的气味，挪向肩窝。

屋内陈列典丽贵重，却空荡得让民气慌，举目四顾，凄然一人。

李湛却摇了点头，“朕是问另一件事。”

李湛没出声, 摆手屏退侍卫, 反手关了院门, 踱步到她跟前，握停止臂将她扶起来。

那是玉嬛满月时，祖父的好友梁侯爷为她和孙儿梁靖订婚的信物。她以外室女的身份藏在娘舅身边，梁家一向觉得她已死了。直到两年前机遇偶合，她碰到那位名叫梁靖的健勇小将，他也许是得知了她的身份，认出这玉扣，便寻机让她分开宫廷，随他远走。

为酬谢他的恩典，为湔雪阖府高低的委曲，为给娘舅他们报仇，为彼时悄悄萌发的情义，她进了宫，谨慎周旋，如履薄冰，费经心血将他送上帝位。

是已继位却仍住在潜邸的新天子，畴前的永王李湛。

玉嬛垂眸不语，外头跟来的老寺人却像是撑不住，收回几声沉闷的咳嗽。

现在，他坐拥天下，她已是触手可及的软玉温香。

溽热的呼吸落在耳侧，放在畴前是浓情密意，现在却如鲠在喉。

没了和暖春光，屋里有点凉。

“第五天了，玉嬛，你想清楚了吗？”

他实在早就晓得冤案的隐情吧？却还瞒着她，让她怀着有望的期盼，做好笑的棋子。

玉嬛试图挣开李湛的手，却徒劳无功，只能抬眼看他，“当初我承诺为皇上效力，是因皇上曾说过，一旦得偿所愿，便为我祖父的冤案昭雪，还他明净。现在我做到了曾承诺过的，皇上呢？”

天翻地覆，万念俱灰。

李湛握着她柔嫩手臂，不舍得罢休，连声音都变得和顺。

可现在，他却说这案子不成能昭雪。

第七日，皇后的亲信宫人推开院门，送给她两副锦盒。左边是富丽精美的妃嫔宫装，右边则是个乳红色的高颈瓷壶和薄胎酒杯，内里是澄彻甜美的酒液。

……

近乎三年的禁止肖想，几近每个夜晚都想抱着她，哪怕不是颠鸾倒凤的温存，拥在怀里都是令人满足的。可当时她是他亲手送进宫里的女官，隔着森严宫禁，遥不成及。

玉嬛明白那意义，要么做恭敬听话的妃嫔，要么死。

玉嬛从不知当年的案子有这隐情，惊诧之下，眼睫微颤。

等玉嬛略微温馨点，才柔声道：“朕曾承诺娶你，是至心话。哪怕现在不能封你为皇后，也会封你为妃，乃至贵妃，等朕握紧权益，便能废了杨氏，让你入主东宫，再也不宠幸旁人。玉嬛……”

说罢，拂袖拜别。

玉嬛赶紧在甬道旁立足，恭敬跪地施礼，“拜见皇上。”

李湛捻着金簪在指尖打个旋，插回玉嬛发间，在她脸颊摩挲，也没有被违逆冲犯的愠怒，“冤案昭雪，父皇做不到，朕更不成能做到。但是玉嬛，除了此事，其他的承诺满是至心。宫里最好的住处会留给你，想通厥后找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