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第65章[第2页/共4页]

他竟然返来了？

客院门口长着两棵槐树，枝繁叶茂，绿意深浓。门前大片的空位，拿青石砖整齐铺着，两侧栽了百来竿翠竹，如凤尾苗条森然，苍翠欲滴。夙起的鸟儿啾啾鸣叫，扑棱棱展翅飞走，只留竹枝乱晃。

“又是甚么好东西？”他侧身靠在廊柱，眼底厉色收敛，倒有点等候的神情。

玉嬛出来时，就见他站在廊下，一袭鸦青的锦衣，被雨丝淋得半湿也浑然不觉。

永王派人在谢府四周探查真假，陈九天然不会毫无发觉，悉数报到梁靖跟前。

这蓦地折转的态度叫玉嬛微愣，随即点了点头，又摸索问道：“既然你伤都病愈了，为何还留在这里？晏大哥，你究竟是甚么身份，如何晓得昨日会出事，及时来救？”

她脚步顿了下，叫石榴收了伞，提起裙裾避开甬道的积水走畴昔。

玉嬛颠末的时候，还顺手掐了两串半开的花苞递给中间洒扫的丫环，“送到东跨院去，叫石榴拿净水养着。”

这场审判并未在密室，永王成心审给人看，在场的人手稠浊。

标致而滑头的眼睛，有那么点洞察的味道，一错不错地盯着他，垂垂浮起些许笑意。

总算返来了吗？

只是厥后他循分养伤，玉嬛也就没多想。

……

梁靖沉默不语，眼底凝起的暗沉渐而收敛，俄然伸臂，状似随便地撑在门板，侧身靠近，几近是将她困在臂弯的姿式，低声道：“你这鼻子倒很灵。就这么挑破，不怕我——”他双眼微眯，眼神添了厉色，“灭口？”

这类眼神似曾了解，在她刚救下他的时候，这个男人浑身是血，昏倒在床板上，偶尔睁了半只眼睛，便藏着这般冷厉的锋芒，如同背负万千丘壑的重压。

玉嬛拐过两处游廊，远远就看到了梁靖——

回城的时候路过裁缝铺，他另买了一套穿，本来那件临时留在了铺中，筹算等那边洗洁净熨好、补缀了破坏处再去取。

玉嬛微微挑眉，“那件衣服不在这里？”

玉嬛遂掩上屋门，回身觑他，“这件衣裳熏了香，但晏大哥闻不出来，对不对？这叫五合香，是在淮南配的，香气很淡，若不是长年用的人，大多辩白不出来。全部魏州城里，用这寡淡有趣熏香的也就这里。昨日父亲遇刺，有人脱手相救，我闻到了这股味道。你说……”

现在回想，那场景仍叫她胆怯。

梁靖微露的冷厉也在那一瞬收敛，“只是提示你，哪怕看破本相，也别孤身犯险。”说罢，亦站直身子，捋了捋衣袖，一派冷僻矜持。

这倒是没留意, 孙姑便叫来个小丫环, 让她去客院刺探刺探，旋即扶着玉嬛回屋。

话音未落，外头忽而传来沙沙脚步声。

“还好，有人脱手相救。”

玉嬛稍觉不测, 也没了困意, 仓促盥洗后拿一支珠钗挽住满头青丝, 也来不及多打扮打扮，套了件薄弱的锦衣在外头，便直奔客院而去。

梁靖已经瞧见她了，目光从柔润脸颊挪向腰身，而后落在手里的食盒上。

玉嬛揉揉眼睛, 站在廊下打哈欠, “孙姑, 昨晚爹返来了吗？”

仲夏的凌晨仍有些许凉意，带着点潮润的晨风吹在脖颈脸颊，如有清冷泉水浸润而过。

“没有。”梁靖顿了一下，“出甚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