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第2页/共3页]

因暮年吃了出身的苦，韩太师进东宫后，便力劝太子汲引豪门，举天下贤才之力帮手天子。彼时世家树大根深、盘根错节，在朝堂占了大半要职，在处所更是如土天子般有权有势，连皇权都一定能辖制。

他执意不肯，谢老太爷倒是生了气，感觉谢鸿不为家属着想，这回谢鸿被太子打压，便听任不管——看那意义，是想叫谢鸿认清情势，跟家属服软，交出玉嬛的。

这就……睡着了？

这日天朗气清，郎中帮着换过药后，梁靖从丫环口中探得玉嬛本日出门买衣裳金饰去了，便“挣扎”着坐起来，摇摇摆晃地出了屋门。

“好些了。”梁靖表面冷硬的脸上扯出点衰弱笑容，“多谢体贴。”

果然是他太短长，将追杀的人甩得干清干净，还是另有隐情？

十多年前的冤案，当今皇上钦定的事，哪还能昭雪？

“不消耗事，我本身来。”

就目下这景象，随便找个刺客闯出去，都能取了谢鸿佳耦的性命。届时旧事重演，又是场家破人亡的惨事。

……

对这个来路不明的人，她实在怀着挺深的猎奇。

客院里诸事齐备，门口两架紫藤，这时节绿叶正浓，明晃晃的日头下含苞待放。

——那边仿佛还残留着她温热的呼吸，带着少女淡淡的香味，有点痒。

待一群人都出去了，梁靖才展开半只眼睛，唇角压了点笑，抬手摸摸脸。

魏州离都城不算太远，因都督梁元辅的衙署设在这里，城池防备比别处更严，内里巡城的兵马司也得力，比起别处，毛贼匪贼之类的少量多。按说这般防卫，如有人追杀行刺，总该闹出点动静，谁知这晏平悄无声气的重伤在此，竟没了下文。

半晌对视，清澈的目光迎着涣散茫然的眼神，毫无所获。

丫环仆妇们各司其职，来往有序，浑然不知伤害正悄悄逼近。

这话也有事理，瞒着不是悠长之计。

彼时，玉嬛也才两岁罢了。

从谢府到核心，到处都风平浪静。

玉嬛坐在绣凳，还没开口再多问呢，便闻声均匀的呼吸声。

——对疆场上历练过的年青小将而言，明白日躺在榻上装睡，实在比受刑还难过。更何况谢府的丫环仆妇服侍得经心，几近把他当转动不得的废料照看，饮食起居都要来帮把手，叫他很不适应。

谢家在淮南阵容鼎盛，在魏州的本事却有限，谢鸿又是文官，除了些看家护院的软脚虾，几近没甚么有真本领的保护。昨晚他明目张胆地在屋宇间窜来窜去，那些护院却没发觉一星半点，防卫松弛得很。

谢鸿坐了半天，下榻毁灭灯烛，“等机会合适，便跟她说了吧。”

玉嬛“唔”了一声，捧着板栗鸡汤，秀眉微蹙，一脸担忧地在他面前晃来晃去。

东跨院里，玉嬛除了剪时新花草插瓶外，也常带着吃食去客院看望。

后因满腹才学选入东宫侍讲，渐而汲引为太子少师，在景明帝即位时尊为太师。

长长的一番话，说得冯氏脸上也添了悲色，沉默半晌，才道：“那案子翻不了吗？”

他这会儿还不能露底，便假装不明白，抿了抿唇角，偏不说话。

她的祖父韩太师曾是才学冠绝都城的帝师，虽出身寒微，却天生颖慧聪明，彼时朝堂才实施科举之策不久，他凭着浑身才学入仕，却因世家势大，把控朝廷中枢和处所衙署，他并无家世倚仗，宦途盘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