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42章[第2页/共3页]

施礼罢，酬酢了一阵，不过是问路途是否顺利，边关景况如何。

梁靖畴当年，梁老夫人正跟来府里做客的沈夫人说话，他母亲薛氏陪坐在侧，下首则是两位女人，面貌娇俏的是堂妹梁姝。中间的女子长得端庄温良，浑身高低衣衫金饰无不整齐贵重，双手交叠在膝前，哪怕是谈天闲谈，也是正襟端坐的姿势。

“这是甚么话！”薛氏跟梁元绍换个眼色，是让他开口的意义。

梁靖理了理衣衫，进了正厅，便先端方施礼，“末将拜见永王殿下！”

有美食可吃，玉嬛当然欢乐，将拓印的碑文取了，摩拳擦掌。

厅中摆着冰缸，中间主子拿风轮扇开冷气，倒不感觉暑热。

说着，微微一笑，递来个心领神会的眼神。

玉嬛脸上一红，只感觉冯氏实在想太多，连人家秘闻都没摸清就说这些。

永王再了喝两杯茶，便适时起家告别。

梁老夫人的筹算，母女俩心知肚明，只是先前没捅破, 不过各自测度罢了。

梁靖方才跟老夫人说着军中的事，蓦地被问到这个，神情微顿。

一起奔驰，梁靖额间排泄了精密汗珠。

前尘旧事压在心底，永王霁月清风的面貌下藏着如何冷酷的蛇蝎心肠，这人间怕是没人比他更清楚。深沉恨意藏起来，眼底暗色翻涌，梁靖垂眸躬身，将诸般情感尽数敛藏，只如常拜见长辈。

而冯氏本日过来，也确切是为了这事。

“唔。”玉嬛点了点头，对素不了解的梁靖不太体贴，却无端想起了他的弟弟梁章，旋即攀住冯氏的胳膊，低声道：“老夫人寿辰，我们得去贺寿吧？那……梁老夫人筹算的事情, ”她咬了咬唇，低声问, “能回绝了吗？”

“瘦了，瘦了很多。”她心疼地念叨着，衰老的眼睛里便有些浑浊泪意。

老夫人上了年纪，最看重的便是儿孙合座、承欢膝下。这一年没见梁靖的面，好轻易盼到孙儿返来，脸上堆满了笑意，亲身起家将他扶起，握着梁靖两只手不肯放开，尽管高低打量。

现在相逢，永王那笑容虽暖和，眼底倒是怀着点核阅的。

翻身上马，朝管事点头表示，交了缰绳便大步往里走。

几近无需多看，梁靖便猜出了她的身份——

那人城府颇深，神出鬼没的，虽无歹意，却叫人不敢轻信。

梁老夫人跟侯爷伉俪多年，内心有陈年旧事的疙瘩，对梁元绍死力推许的沈家态度不算太热络。

世人恭敬送至照壁，等他坐进软轿，梁元辅自回衙署办事，梁元绍便带儿子今后院走。

梁靖只当瞧不出来，只和蔼地朝永王拱手。

更何况……她嘴里含着块甜美的荔枝肉，摇了点头，“晏平是狼是虎都不晓得，远着呢。”说罢，顺手将誊抄好的两张碑文取过来，“爹安排的事，我都做完啦。”

梁元绍对沈柔华倒没执念。

武安侯府是魏州地界数一数二的人家，那正厅等闲不肯用，仆妇来往都绕道而行。

她便点了点头，“如何, 莫非那位鼎鼎大名的魏州才俊要返来了？”

绕过照壁，梁元绍身边的管事刘叔已然迎了过来，“二公子可算是返来了，老夫人和夫人都念叨好些天了。”说着，走至跟前行个礼，声音略微抬高了点，“老爷正陪永王殿下在正厅叙话，公子请随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