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别了[第1页/共3页]
红笺咧着嘴又和她谈笑了两句,便带着小手炉又拿了件半旧不新的大氅就点着羊角风灯,自挑帘去了后院。
等红笺又从花圃东南角的红梅林里折了几枝含苞待放的红梅抱着返来时,见院子里的一众丫环婆子正拿着花帚、花囊、花瓮、花匙围着院子里的数株绿萼梅拢雪水入瓮的拢雪水,拾落花装囊的拾落花。
小丫环们忙连连应了“都妥贴了”。
当红笺冒雪仓促返来时,见绿萝正在抱厦西边的榻旁办理着琐事与小丫环们。
红笺听了也不免蹙眉,忙急着问道:“可都规整好了?一会儿女人回屋见着又该头疼了。”
红笺就笑着拿那几枝红梅在南卿希面前晃了晃,南卿希就伸手接了过来,红笺就顺势拉了南卿希的手,搭了她的脉,不一会儿就带着几分迷惑蹙了眉,又平静了神采,去搭了她另一只手的脉,半晌才叹着气说道:“女人,你这脉象奇特的紧,只是我医术不精,也瞧不出那里不对,女人且不能再由着性子了,也该请一名大夫来瞧瞧了。”
因她是大丫环,世人瞧见她返来了,不免要和她笑着号召几句,红笺因问了,“女人可自返来了?”
正在玩耍玩闹的小丫环们见了,忙正色给她福了福,“绿萝姐姐!”
芊儿便又挑了帘子出去,“姐姐是不晓得,这些日子府里又是清算屋子又是清算箱笼的,都乱着呢,我们屋里上等儿的姊妹妈妈都不在,熨斗便叫浣衣房里的妈妈们给借去了,因这几日雨雪不止,大氅也叫拿去浣衣房熨去了,眼看着就要下钥了,我又怎能不急?!”
南卿希略一思忖,心头一酸,眼泪就蓄满了眼眶,含笑着说道:“药是甚么好东西,现在吃的这几剂人参丸药倒好似要了我的命样的,再添几剂还不如让我死了的洁净!”
红笺听了放心肠松了口气,就有小丫环帮她挑了帘子,她就抬脚进了屋。
红笺说着就问女人呢,绿萝悄声说道:“女人在后院廊檐下赏雪呢,我这会子也不得空,得催促着小丫环们干活儿。我们几个几日没在屋里头,那屋子里的香,小丫环们也尽管混着点了,东稍间书架子上的那几本书也未曾好好清算了,我瞧着也没个层次的。这些丫头没个束缚,成日只晓得玩,别的一概没挂在心上,真真不让人费心!”
南卿希只感觉头疼,抚额道:“这倒奇特了,难不成人参丸药有题目?”
暗中的远处有一点点亮光渐渐漾了过来――是一个泛着暖光的油皮灯笼。
红笺也顾不着先换身衣裳,忙把绿萝拉了一边去,两人提及了话。
绿萝想着就点头将手中的油皮灯笼递给了她,“且自去吧,雪通衢滑也细心着些,撞到别人总有话说,跌着本身可有苦头吃了。”那芊儿“哎”地一声应了,抬脚便跑远了。绿萝就又叮咛小丫环们,“别净混闹了,女人的屋子可都清算伏贴了。”
灯光渐行渐近,细碎轻巧的脚步声也在抄手游廊深处响了起来,是一个穿戴蜜合色棉纱小袄鹅黄棉裙蛾眉敛黛的如花少女。
小丫环见绿萝神采不对,便知此事不妙,心头一紧,只能颤颤巍巍地答了:“姐姐早前不是叮咛说,女人屋子里每日都要点盘香的吗?”
红笺闻言就疾步出了阁房,朝着堂屋里的蔻儿使了个眼色,蔻儿就轻手重脚过来,红笺与她低语几句,她就悄声出去喊了芊儿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