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大梁皇子篇[第1页/共3页]

宁远不答反问：“中书令大人感觉，为何当年父皇没有杀我？”

宁远连道不敢，从速扶着沈方化重新在暖炉边坐下。两人还是读史论经，都不提昨晚之事。沈方化面上虽看不出，心中却更加愁闷，只感觉没见过这么能沉得住气的年青小子。才十四五岁的年纪，恰是热血方刚，如何会比他这么个半截入土的老头子还能气定神闲？

沈方化张了张嘴，被对方谛视着，竟不知为何俄然感到无所适从，“九殿下，明天早晨的婢女实在不懂事，竟然私窥仆人阁房，我已经罚过她。”

既是天子命令，沈方化不管甘心与否，都要为传道授业本分。是以自向来平莱山的半年，沈方化不消上朝理政，倒也便利了给宁远上课。稚童三岁开智，皇家子嗣都是早早就有博学大孔教诲经史子集。九皇子是在深宫里被放养大的，沈方化本来没对他报甚么但愿，乃至思疑他是不是连识文断字都有困难，但是出乎他料想的是，宁远的表示却与他设想中大相径庭。

“殿下请留步，老朽有些话要与殿下说。”

听到这里，沈方化晓得这事不成能再含混畴昔，干脆正襟而坐，神采寂然道：“既然九殿下如此说，那老朽也就不再与殿下打诳语。敢问殿下昨夜令婢女传话，所言何意？”

沈方化瞳孔微微一缩，“殿下慎言！老朽千万不敢当！”

“膝下皇子初长成，外戚母族掌军权。中书令大人觉不感觉，这景象有些熟谙？”

是啊，为甚么当年雷霆之怒的天子对太子满门都未曾姑息，却唯独留下一个皇九子？大家都晓得斩草要除根的事理，说句不好听的，陛下与九皇子是父子，更是仇敌，以陛下多疑本性，莫非就不怕留下祸端，后患无穷？

堂堂皇子，幼年发蒙时竟然就是靠那些宫里最底层的奴婢东一言西一语地拼集，对比别的两位皇子的师承，这境遇实在悲惨。沈方化当时听了不免在心中唏嘘，但是静观九皇子神态，见他眸光清正语气开阔，似完整没有因这些经历而自怜自弃，不由在心中多了几分赞美。而在以后半年的讲课中，九皇子也的确揭示出过人聪明，举一反三，一点即通，偶然对于一些前人古语，更有本身一番观点，这让沈方化本来想要对付的心，一点点变得当真慎重，对这位九皇子也更加喜好。

但是宁远却仿佛没有发觉到他这番神采窜改，目光有些飘远：“将军百战身名裂。想当年平威将军西征南楚，北伐瑶国，与十万将士同飨同袍，时言道，全军当中只知有平威将军而不知有天子。宁远自幼颠沛，这些年来也经常会想，若非平威将军功高震主，皇兄与母后是不是就不会死……”

沈方化眉头跳了跳，目光俄然一变，拿捏着摸索：“哦？莫非陛下对当年一事，已有悔意？”

如此直白干脆的言语，惊得沈方化额头沁出一层盗汗，仓猝用袖子悄悄携了两下，做出诚惶诚恐的模样，“九殿下此言差矣，纵使老朽与殿下有师生之缘，也千万不会行那结党营私之事。沈家高低，只忠于圣上，只忠于大梁天下，若殿下想从老朽这里获得甚么包管，恐怕要令殿下绝望了。”

沈方化眼皮一跳，灵敏地捕获到宁远对他称呼的窜改，心中先是沉了沉，继而品咂宁远这句话的意义，愈发感觉背后发凉。服从而为？这是表示甚么？就算真的晓得是本身派人暗中重视他意向，也不至于如此明着挑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