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俱往[第2页/共4页]

即便本日的马护法不比当日放肆放肆，但与承影的身份却隔着天渊，哪怕暗里被腹诽非议，劈面又有谁敢冒昧，何况是拿了马护法的残破来面前赏识，承影想想也觉头皮发麻。

伍雀磬非九华拔尖，却绝对当称门派最标准的好弟子，有人亲手毁她师门，此仇此恨，马含光不能自欺欺人，便是毕生难明。

但是伍雀磬呢，他师姐呢，那才是统统本源，他却一向都在舍本逐末。

马含光见她这般，便也豁然，稍一停顿，陪着她笑。

“并欠都雅。”

曾经视作归宿的门派，视作信奉的师尊，一瞬信心倾圮万念俱灰的滋味，马含光本身一人尝过便罢，他能够逼迫廖菡枝看尽人间百态，对于伍雀磬，却只能够拼尽尽力为其构建安宁，哪怕是一世不知本相，哪怕是一世没法谅解那灭门真凶。

“偶然人该有自知之明，甚么叫今非昔比，不管是换了装束，抑或变了发型，哪怕做一样的事，说一样的话，回不去就是回不去，再多挽救也是徒然。”

马含光脱手很快，伍雀磬问完袖刃便当即出鞘，承影“不必了”三字都未说完整。

此时一见那断手的四指，虽无惊乍，神情到底透出几分异状。伍雀磬拿那剥开的残手给承影细观：“袖刃在此处。”她又转头去问马含光，“翻开来行么？”

“依我看，这手天生便合适握剑，缺一分都不好，一旦有所残障，便再难节制御剑精准。须知，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多亏含光首坐，将万极打理得井井有条，本座坐享其成，天然没有不蒸蒸日上的事理。”

马含光早就推测会有本日，本身当初待廖菡枝如何，便该接受如何因果，他亦早做好筹办与其翻脸背面。但运气多么风趣，他一心操纵之人，推测最后无可挽回之人，倒是他哪怕颠覆性命也不能割舍之人。

那日伍雀磬见到的，是全程的剑走游龙，却非九华剑法。

“你若想自折羽翼，向正道服软，最好当即撤销动机，如若万极势颓，必然无人会放过我们。”

马含光仍夹了鱼肉给她：“不相干，是我做得好。”

对于廖菡枝，他尚能压服本身狠绝，能忍耐被其仇视而只是护其安好，马含光可凭着那股复仇的信心，摒弃六合，包含他本身。

马含光轻笑，如言取了缠手。两只手，伍雀磬将他们举在半空中左比右比，一只纤长秀美，镶着流光，一只却如同老树枯干，嶙峋畸丑。

承影以剑为名，便以剑为兵，那二人一战，当可闭幕全场应战。

“以是承影今后要多加谨慎，千万护好这只手，一旦有所瑕疵，便就是恨错难返……这手如此，人亦如此。”

实在马护法底子也未曾修心养性/吧，只是压得太狠，如果反弹，怕是更胜当年。

出云岫上渐传丝竹噪音，马含光倚在窗边，扭头去看，天涯暮色消逝，暗中层层积存，直至四周乌黑无一缕光芒，那似近实远的出云岫上，却经已灯火映空，光亮灼目。

承影余光里去瞟马护法，那人端坐着，似无神采，一时便有些心虚，也不敢冒然接廖宫主的话。

不久后马护法回武王峰，武王殿的酒保已好久未见过护法暴怒，那日的马含光，完整有当日暴戾至极的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