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相见[第1页/共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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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手指旋即触上他额心，微微按压，又道：“可还记得那年东越海岸，马护法杀人害命，也是头痛，我亦是如此，一按便好。”

马含光当时瞟了眼她所作石刻，心生讨厌。他若能再多看一眼，或许便能发明这一排小字。

承影随她身边欲言又止，伍雀磬道：“你想替他讨情便说吧，舍命相救这恩典我是欠下了，眼看分坛总坛都该传了个遍，马护法护主首功，你当他本身没有好处么？看这趟襄州之行，他连你的心都拉拢了，便知此番救人利大于弊。”

马含光将面庞偏去一侧，有泪盈目，他需用尽尽力，才不致令颤栗加身，不致令哭泣脱口。

在于戚长老身上考证本相之前，他便已有伤在身，险险一线，他便要步上走火入魔。

丹青一旁盘膝而坐，马含光体内真气如江海翻涛，摄元功凶悍，不得门径便会反伤，而他触了修炼内功的大忌：过喜过悲，心境大起大落。

承影本来是有些不待见马含光的，一人之下，却恰好功高盖主，他乃至有几次想于背后劝说一番伍雀磬。但只这一回，宫主有难，马护法挺身而出，没有半分推搪，即使孤身赴敌营的行动颇不成取，但伍雀磬又的确是重新到尾连根头发丝都未伤到。承影看得出，有人嘴上狠戾，所作所为却口不对心。

他向她伸脱手去，面上气色已尤其灰败，却笑得可贵愉悦。“师姐，我好想你……”马含光开口呼道。

并非大家能见，但那最前的侍卫倒是瞧得清清楚楚，便只一霎，马护法向来幽如冷夜的眸中生出了斑斓光彩，那便是喜上眉梢，底子非是他们猜想被宫主冷待后的勃然大怒。

马含光系带的手微微一滞，殿内灯火恍忽，他待她走近，却始终也未曾抬眸。伍雀磬着他伸手，他便伸手穿衣；命他放下，他也听话垂臂。

承影却蓦地跪地，嶙峭殿的墨金砖坚固如铁，承影膝头重重一磕，连伍雀磬都听得头皮微跳。

火光温吞，照亮四周视野。洞中空间不大，别无他物，唯角落处的几团干草，年代长远，积着灰尘。

伍雀磬之前被正道以锁穴伎俩封住内力，时候太久便于身材有碍，马含光以和缓手腕解她禁制，却因此令人堕入稍长的昏睡。

七年前，那人曾于此处问她：猜，我唤何名？

马含光于关头时现身，伍雀磬虽不测，却也不感激。如非是他，她落不到本日。

游走于经脉的真气因邪念纷起而一瞬倒流，喉中猛窜上一股腥甜，瞬息便喷出大口鲜血。

承影携襄州分坛弟子赶赴商定地策应马含光，当时戚长老已半死不活，毕生功力为马含光所得，碾了经脉，却被特地留了性命。世人见惯马护法残暴，对所见并不觉奇特。

“我觉得马护法生我气了。”

言下之意便是他不会同归，承影不敢多问，临别离前马护法还令他顺手措置了戚长老。至于处活还是正法，承影可自作主张。

那夜出云岫大雨，天晓不觉，伍雀磬度日荒唐，午后起家，便见了侍卫来报：“马护法殿外求见。”

上辈子半途失明的伍雀磬，字体不能成形，是马含光端着她的手，一笔一划练就的手书。他该认得她的字，怎会不识呢？手指一遍遍由那四字间抚过――不是错过，是只怕见到他也不信，是他不配得知这本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