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浣碧[第1页/共4页]

“我用心让流朱在外堂守着，就是晓得你会从后堂的偏门出去，莫非你没有感觉可疑么？我竟让你一人留在堂内。”我道：“你若还不肯承认大能够闻闻本身身上有没有蜜合香的气味。”

浣碧端了燕窝出去，见我好端端地坐着，不由面色微微一变，作体贴状道：“蜜斯此行可顺利？这么晚返来倒叫奴婢好生担忧。”

“你记不记得前些日子皇上赐了我一匣子南诏进贡的蜜合香。此香幽若有趣，但是沾在衣裳上就会耐久弥香，分歧平常香料。是以非常贵重。皇上统共得了这一匣子全赐赉了我。我却全转赠了曹婕妤，亲目睹她放在阁房当中。”我看了一眼浣碧垂垂发白的脸，用护甲的光面悄悄摩挲掉她额上精密的汗珠，“我记得我出门前是叮嘱你留在内堂不准出去的。”我略停一停，慢慢道：“若如你所说并未对我有异心又怎会出入她的阁房，你身上怎会沾上了蜜合香的气味？”

浣碧呆呆地，盯着我半晌方道：“你心计之深，我自愧不如。”

浣碧无语，只是苦笑：“的确是我的命数不好。你要如何都由得你罢。”

浣碧昂首略微惊诧道：“皇上放了眉庄小主出来了么？！”

我微微侧目，槿汐和小允子、小连子一齐退了出去。房中只剩下我和浣碧，她的声音一如往昔，轻声道：“蜜斯。”说着垂手侍立一旁。我冷冷地盯着她，浣碧不自发地身子微微一动，问：“蜜斯如何如许看着奴婢？”

浣碧的汗涔涔下来，双唇微微颤抖，我持续道：“这还不算，万一你我姐妹有一日也要面对争宠，你叫爹爹眼看着姐妹相争，悲伤难过么？何况凭你现在这些微末工夫，要如何与我对抗？白白为别人做嫁衣裳罢了！你怎胡涂至此。”

我直直看着她很久，声音放的柔缓，叹道，“我夙来是赞你沉稳的，现在的景象看来你毕竟还是差了些儿。一意求成、行事又不风雅，这个模样如何叫我放心把你嫁入官宦人家？将来为人正室，如何去弹压那些不循分的妾室？”

我感慨道：“你觉得嫁了皇上就有了名分了么？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妾。”我拿起绢子拭泪道：“你娘生前是连个妾的名分也不能有，莫非你做女儿的就是要奉告母亲亡灵你只能做个妾？！何况你又不喜好皇上，终其平生和一个本身不爱的男人同居同起，忍耐他因为别的女人对你的非难和萧瑟，因为他而和别的女人相争，为他诞育后代，纵使他能够给你繁华繁华但是下一刻就会身处冷宫，你情愿么？你是叛变我而得荣宠，纵使有华妃相护，后宫中人会瞧得起你么？皇上会瞧得起你么？”

我吁一口气道：“玉姚脆弱，玉娆年幼，哥哥又交战疆场。家中能依托的只要我们姐妹。你我之间若受奸人教唆，自悲伤肺，那么甄门有望矣。”

浣碧的声音几近迷惑，颤声道：“你……”

小允子陪笑道：“小厨房有燕窝预备着呢，小首要不要用些？”

我点头，“你不说就是万幸。”又道：“你想求的她们一定能给你，而我是你长姊，我必然会。”

我理也不睬，持续道：“当日在水绿南薰殿曹婕妤曾以皇上借六王之名与我相见教唆，当时我就思疑是我身边靠近的人透漏的动静。只是还未想到是你。那日与我同去的是流朱，前后委曲她晓得的最多，她的性子又不及你沉稳，偶然心直口快一些，我想许是她与宫女打趣时说漏了嘴也未可知。谁想本日我前脚才出棠梨宫，后脚就有人去通风报信。我倒不信，华妃怎会好端端地晓得我要去存菊堂，可见是我身边的人用心泄漏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