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清河[第1页/共6页]
承平行宫本是由前朝景宗的“好山园”改建而来,此处依山傍水,景色极佳。到了我朝,天下承平国富力强,在好山园的旧景上连续修建亭台馆阁,历经近百年,终成为范围最盛的皇家御苑。
浣碧张口结舌:“那么您又怎的不能对表白了身份的皇上动心?”
玄凌眼中动容之情大增,唇边的笑意也垂垂浓了,和顺伸手扶我道:“朕也不过是随口问一句罢了。”
听得曹容华说及当日与玄凌初遇景象,心头一甜,红晕便如流霞泛上双颊。玄凌正与我相对而坐,相视俱是无声一笑。
玄凌被我怄得直笑,指着我对曹容华道:“琴默你听听,她若自比无盐,朕这后宫诸人难道尽成了东施丑妇一流。”
我瞧了他两眼,方含笑道:“黄公公辛苦,实在这差使随便差小我来就成了,还劳公公亲身跑一趟。去崔顺人那边领些银子吧,就当我请公公们喝茶。”
我浅笑道:“这体例倒是巧,皇上真真是操心了。”
成日在宫里与人周旋,乍离了朱红百尺宫墙,挑起车帘便可见到稼轩农桑、陌上轻烟,闻着野花野草的清爽,顿感觉身心放松,表情也愉悦了很多。
“或许吧。”我怔怔地拈了一朵玉兰在指间摩挲,芳香的汁液粘在手心,花瓣倒是荏弱不堪的寥落了。
“他是天子,我能够敬,能够怕,但是不能爱。因为他是君我是臣,这是永久不能超越的。我若说我是对表白了身份天子的动心,那么他便会觉得是屈就于他的身份而非本人,这对一个男人而言是一种屈辱。并且他会以为我对他只曲直意承欢,媚态相迎,和其他嫔妃一样待他,底子没有一丝真情。如许的话,我面对的将是得宠的危急。”
黄规全道:“现在天还不热,一到了三伏日子,在殿里放上冰窖里起出的冰块,那才叫一个舒畅透心。皇上一早叮咛了咱外务府,只要小主一觉热顿时就用冰。主子们哪敢不消心。”
“惠嫔乐律曲调的精通纯熟皆在你之上,可曲直中情致却不如你。如此良琴缺了情致就索然有趣了,还是你来弹奏一曲吧。”
我一席话说完,浣碧额上已经盗汗淋漓。
嘴角的弧度浮起一个幽凉的嘲笑,“皇上真的是爱重我么?如果真爱重我怎会听信曹琴默的谗言这般疑我。”浣碧沉默,我道:“你可晓得,我昨日如同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好不轻易才消弭皇上狐疑,保住这条性命。”
玄凌道:“情面也罢了,你喜好才好。”这才坐下三人一起品茶。
槿汐在宫中多年,经历的事多,为人又沉着。趁着晚间卸妆,无旁人在侧,便把税率南薰殿中的事细细说给了她听。
我这才旋身转嗔为喜,“皇上真会借花献佛,拿了六王的东西做情面。”
“那又如何?他是天子,是不会有错的。正因为我不知他是天子,那么他在我心目中只是一个其他男人,而我对他动心就是极刑。”
玄凌望着我道:“好。碧波清风,品茶听琴,坐观美人,公然是人生乐事。就弹那半阕《山之高》罢。”
我看她一眼道:“就顾着说嘴,去折些新奇荷叶来熬汤要紧。”
天子并不叫我起来,只不疾不徐的说:“如何说?”
分开了水绿南薰殿时已是次日上午。虽是西幸,早朝却不成废,玄凌还是前去视朝,叮嘱我睡醒了复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