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祭日[第1页/共2页]

张嬷嬷见他不答，唉了声，“明儿是老太太的祭日，二爷记得么？”

这些年他见过很多像秋昙女人，或是眼睛、或是嘴唇、或是身形，可没有一个那样类似的。他曾经想过将那些女人纳作妾室，可又觉如此轻渎了秋昙，乃至凡是见到像她的女子，他不但不靠近，反而带着几分讨厌。

暮色昏昏，张嬷嬷起家点蜡，唠叨“夜里少看书，费眼睛”等语，便下去了，秦煜一人在书房里，冷静很久……

秦煜自嘲地笑了，并不答复。

终究平静了，秦煜去到书房，从书架上顺手拿了本纪行坐下来看，但是看着看着便想到本日马车上所见阿谁侧影，太像了，真真太像了！

他像豢养宠物一样养着这十二房小妾，自不是真爱她们，只是秋昙和祖母去了以后，他的心空了，日日夜夜的孤傲折磨着他，他便拿她们来填内心的大洞穴，但是并填不满，他给她们宠嬖，带她们去买金饰买衣裳，不过是想弥补秋昙，不过是想给秋昙宠嬖，给秋昙买衣裳。

“你如何同你母亲说话？”平南侯呵叱。

而秦昭，六七年了始终没考中进士，幸而天子念平南侯交战有功，汲引秦昭入兵部做了个驰名无实的散将，他才在人前有些脸面，得以客岁娶得左佥都御史的嫡女乔氏为妻。

秦煜却一如既往不给她好神采，当初他一无统统坐轮椅时不怕她，现在更不必怕，他年纪悄悄中了状元，做了工部主事，又是太子跟前的红人，连平南侯都压不住他，更何况一个周氏，小女子的把戏他不放在眼里，他的六合在别处。

“自从入朝后，便愈发不将我这老子放在眼里，前两日竟还在朝上同我争辩，叫我在同僚面前下不来台……”平南侯冲动地细数这些年秦煜给他的尴尬，周氏便不住地劝他保重身子，秦昭和乔氏则在一旁搀着他往前走。

秦煜点头，他方才也是因画扇提起秋昙，气急了这才命卖了她。

“你……不肖子，不肖子！”平南侯指着秦煜的背影痛骂，周氏忙拍他的背安抚：“老爷，息怒，结婚的事我来同他说。”

书籍一合，丢在一边，他闭上眼，双肘撑着桌案揉起了额角，但是愈逼迫本身不要想，那画面愈是在脑筋里盘桓。

人老了，便觉甚么名位才调都是虚的，毕竟想要一点暖和。

秦昭却道：“二哥，让你与林家蜜斯结婚恰是祖母的遗言，在祖母面前提最合适了，祖母莫非不想看着你早日娶妻么？你看我，自从娶了诗儿，便觉安宁，再不想着别个了，你流连在那十二房小妾身上，不是个悠长的事儿。”

现在内宅大权又落在周氏手里了，不过她比本来收敛了很多，对秦煜也更加“经心”，人前人后都是如此，仿佛一个好母亲。

秦煜后牙槽紧咬，向平南侯拱手道：“父亲不必理我的婚事，我自有分寸，何况本日是祖母的祭日，在祖母牌位前议论婚事分歧宜，今后再说吧。”

张嬷嬷向来心疼秦煜，四年前老太过分世后，她便带着老太太的嘱托来服侍秦煜了，在秦煜看来，她便是另一个祖母，常日从不叫她做活儿，把她当长辈一样供着，这会儿他见张嬷嬷站着，当即拖了张椅子来表示她坐下。

“二爷，”张嬷嬷在明间儿里清算了他打碎的茶盏，便掀帘出去书房，“我们侯府如许大师族向来不卖人，何况画扇是您的妾，叫人牙子收了去，那成甚么了？老奴大胆做了个主，让账房支了几两银子，放她出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