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暗箭难防[第1页/共3页]
他摇点头,我便将他的被角掖好,握着他的手柔声道:“睡吧。阿姐在这儿呢。”
他盯着我的脸,奉迎地蹭了蹭我的手:“阿姐,你别难过。衷儿不疼。”
成心机,陛下晓得衷儿天赋如何,常日里对他不寄厚望,若不是皇后一向在背面力保衷儿,抬出立嫡宗子的祖宗家法来,衷儿保不齐一早被陛下封了王扔出去了。
我嘲笑一声,好一个瞧准衷儿心智不熟的小贱人!
衷儿乖灵巧巧隧道:“衷儿记下了。”
衷儿翻着大眼睛想了想,不遮不掩:“李孺人还说,东宫苦楚,想有个孩儿伴随摆布。”
我微微点头,将衷儿的小手塞到被子里头去,小声道:“让他去书房等我。”
衷儿忙道:“衷儿记下了,阿姐别活力。”
我睨了地下伏跪着的内侍,那内侍柔弱的很,此时吓得浑身颤栗。
我道:“把殿下抱到里头去罢。给他盖些东西,别着了凉。”
我听得内心微微泛酸,伸手摸了摸衷儿的脸。
“张大人请讲。”
当东宫里头幽幽点起几盏灯火时,张泓将那答卷呈给了我,我接过来扫了扫,言辞虽不富丽,但句句皆是事理,极有压服力。
衷儿握着我的手合上眼睛,不一会儿,呼吸声垂垂均匀,已是睡熟了。
我自发脸上笑意已经挂不住,便只能严厉了神采道:“东宫里头这些女人都是外头人塞出去的,衷儿太纯良,哪儿能晓得这群人的企图呢?今后少去,晓得么?”
我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杏仁露冷了些,我舀了一勺,牛乳有些发腥。我不喜好破败的东西,便将这杏仁露推到一侧。
那内侍应了一声,我又道:“最紧急的是瞧瞧这回究竟是谁在陛下跟前儿多嘴了,返来禀报。”
我叹了口气,摸了摸怀里如玉如瓷的小面庞:“傻孩子。”
张泓一叩三拜地下去领赏去了,我想了想,唤了人来:“你叫人去宫里盯着,看看陛下那儿是甚么态度。”
诸事交杂,夜色渐染,月华莹亮,想来又是一个不眠之夜了。
张泓双手呈上那些宫外名流的答卷,我略扫了扫,见上头辞藻极尽富丽,横贯古今,那辞藻是引经据典,看的人目炫狼籍。
我清咳一声,将衷儿的身子扳正,直视着他,见他满脸委曲,目光清澈,又不好发作,只得沉着脸道:“衷儿前些日子去瞧了瞧李孺人?”
我忙抽了神,应了一声,笑着迎上前去,他虽比我高些,但那模样倒是实足的孩子模样,问我:“阿姐,又有人关键衷儿?”
我手内心被他握着,濡湿了半个手掌。外头烛火莹莹,帐帘微动,青衣内侍悄没声地徐行而入,拱手重声道:“娘娘,宫里头的人返来了。”
衷儿鼓掌笑道:“好啊好啊,阿姐聪明,衷儿听阿姐的。”
我勾了勾唇角,嘲笑着将那盏杏仁露顺手一巴掌砸到地上,吓了出去禀报的东宫使者一跳,忙跪下道:“微臣该死。”
衷儿乖灵巧巧地窝进我怀里,不出半盏茶的时候,我只感觉怀里的小脑袋越来越重,低头一看,这孩子倒是心宽的很,上一刻还泪眼汪汪的,这一回却反倒睡着了。
张泓拱手道:“愿闻娘娘高见。”
内侍拱手应是,仓促去了。
我坐在交椅上发了会儿呆,烛火莹莹,帐帘微掩。
那内侍轻着嗓音道:“陛下这几日传召殿下问了殿下的课业,发了好大的脾气。殿下夜里展转反侧,老是惶恐难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