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受困[第3页/共3页]
那仆人见她细胳膊细腿的不幸,又听她要求,猜想给她松了绑,她也逃不出去,便给她解了绳索。吴茱儿重新到尾老诚恳实地一下没有乱动,直到那仆人退开。
月娘抬起一只纤纤素手,低头看着染得粉嫩的指甲,仍旧嘲笑:“你当我脑袋里也长草了么,我这等出身,送进宫服侍万岁,那是欺君之罪,一旦被人看破,唯有死路一条。我甘心待在秦淮河被骗我的花魁娘子,好过将脑袋拴在裤腰上去享你那繁华繁华。”
“唉。”她谨慎翼翼地挪着步子,踢到一堆干草垫子后一屁股坐下来,想到她差点就被人宰了丢进河里喂鱼,内心一阵后怕,谨慎肝到现在还噗噗十足直跳呢。
谢月娘目睹吴茱儿被抓,一条腿儿迈进阎王殿里,硬生生缩了返来,此时被人囚禁在房里,却没心机再寻死了。实在人想不开的时候,就那一会儿,缓过劲儿来,再要狠下心就难了。
吴茱儿两手被捆在背后,让人丢进了柴房,她踉跄几步跌进了柴火堆里,嘶嘶地抽着寒气没敢喊疼,听着门内里落锁,脚步走远了,她才渐渐蹭着墙角从地上站起来,挨到窗子底下,踮着脚往外瞅,外头的树荫遮住了月光,黑咕隆咚的甚么都看不见,她干焦急没体例。
曹寺人不慌不忙吃过早茶,又拿燕窝漱了一回嘴,起家道:“走吧,瞅瞅去,这一名没准儿将来还是我们的主子呢。”
这三个字在口中回味,竟叫一颗断念垂垂复燃。
“我没听错,你说了半天,是要送我进宫去服侍皇上?”
月娘二话不说将门关上了,她得想想明日如何同那恶贼周旋,先让他将吴茱儿放了,再如何保住明净,迟延到兰夫人返来救她。
月娘在房里来回踱步,走到门面摸索两个看管:“我要见你们曹相公。”
“月娘不晓得如何样了。”她苦着脸,自言自语起来:“吴茱儿你真没用,救不了人,把本身也给搭出来了。”她那里晓得要不是因为她半途打岔,月娘早就服毒他杀了。这才是歪打正着,救了人一命。
他倒没忙着调|教月娘,人已到手了,他就不慌不忙起来。转头回了上房,招来两个十来岁儿的粉头,坐在天井里陪酒,别当宦官没了那条根就连色心也没了,越是缺零少件儿的,越是贪想。何况这曹寺人有个趣好,专爱狎玩小丫头,花腔百出,疯起来乃至玩出过性命,却死性不改。
再者,事情的停顿和她想的不大一样,那脑满肠肥的曹大人没有急着玷辱她明净,倒给了她喘口气的机遇,让她沉着下来,不然她还是得死。
吴茱儿连声感激,看这名仆人面相不如何凶暴,便装出一副不幸相,得寸进尺道:“您给我松了绑吧,行吗,我作誓我不跑。”
她望着窗外垂垂敞亮,只闻声鸟叫,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跟着太阳降低,柴房里变得闷热起来,她身上出了一层汗,喉咙就像是着火了一样。可这一屋子除了干柴就是草堆,一口水都寻不见。
“外头有人吗?”她实在忍不住,出声喊人。真要渴死她,还不如被人丢进河里喂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