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第1页/共5页]

元春道：“他敢。”

却说王夫人晓得女儿已到南安王府，垂泪去与贾母商讨给她补上一份嫁奁，又欲去见见女儿。

两今后，贾母亲领着王夫人上门拜见南安太妃，一时难堪无言。半日贾母才垂泪道：“我们家大丫头竟是个没福的，这也是她的命，唯有拜托太妃略加照看了。”

元春听了，顷刻欲去推让。脑中忽闪出一个莫名的动机来，又想了想，终是只低头谢了恩，洁净利落的清算东西搬畴昔了。她顺势向小丫头子探听府里各色人等，却未曾听到有侧妃，随口问道：“如何王府里一个侧妃都没有吗？”

贾母忙抓了她的手：“我的儿，你说清楚些。”

贾琮哼道：“一个侍妾算甚么？秦家姐姐但是八抬大轿抬进了隔壁的东府，不也出来了？再说，听闻大姐姐也聪明的紧，趁她现在恰在人生最惨的时候给她翻开一扇窗户，让她可别将她的聪明全使在争宠上了。若她成了、得了霍煊之宠，我们家就得被迫跟南安王府捆到一处去，恐遭贤人惦记；若不成，白白捐躯一小我才，太不划算。你是晓得的，我但愿这世上人尽其才。”

王妃蓦地想起前些日子的谎言来，惊得身子都坐正了：“仿佛听人说，荣国府的大女人就是这个名儿？”

世子也不过是个少年，经事太少，闻言想了半日，俄然道：“该不会……她与宫里甚么人有恩仇，被人下了黑刀子踢出宫来的？”

元春入宫这些年、芳华虚掷，头一回见着母亲与祖母竟是这般景象，不由得悲从中来，娘儿三个捧首痛哭，如泪人普通。王妃在旁劝了几句，见太妃面上非常不欢乐，忙让她们去元春的小院子坐坐。贾母也瞧见太妃神情不好，又有很多话想同孙女儿说，忙谢过她，告别出来。

王夫人替她补了一份嫁奁，因她身份太低，不敢逾矩，东西并未几。元春情里徒然生出几分凄楚来。

贾琮道：“三姐姐也是二房的女儿呢。阿谁霍煊实在是个渣子，我虽没见过大姐姐，然她也姓贾，又未曾获咎过我，何必任由她嫁给那么个渣子去。坑了三姑姐姐不算，还要多坑我一个姐姐么。”

元春也垂下泪来。祖孙两个哭了半日，贾母道：“儿啊，南安王爷迟早必返来。你的丰度才德样样过人，身份算不得甚么，得宠才是要紧的。他好歹是个王爷，你如能养下一儿半女，也是王府的功臣，又有我们府里替你撑腰，在王妃跟前也不差甚么了。”

世子笑道：“那贾女人身为荣国府嫡大蜜斯，落得一个平常侍妾，背面之人也算出气了。母亲只做不知，衣食起居莫要虐待了她便是，何必再获咎了荣国府呢。退一万步说，谁晓得来日另有甚么变故？只是这个侍妾乃宫里给出来的，天然不便再往上升了。”

贾赦遂令人将此事又传给两个儿子。

贾琮听了连声道：“幸亏连个名分都没有，这般就不算是赐婚了吧。”

元春便将当日之事重新说了一遍，道：“我并未曾见过贤人，更未曾获咎过旁人的。纵想获咎，又那里有机会呢？”

元春叹道：“祖母，我父亲不如伯父狠，单单这一条便对于不过他的。另有，伯父能忍。当忍则忍、直忍到父亲有了马脚，动手极狠。这两处加起来，我父亲输的没话可说。若当真那国库银子之事乃是他与贤人同谋，周瑞家的必是他动手灭的口。我父亲想来没这个魄力。”她因惨笑道，“我在宫中这些年，甚么没见过，各色横祸漫天飞，能保命委实不易的。祖母，服软何尝不是本领。伯父明显比我父亲阴狠深沉、偏他还能做出一副愚莽的模样来。这等人才是最短长的。现在他既然还未曾赶我父亲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