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第1页/共5页]

霍百里看了眼方森杰，咽下喉中言语，顺话答道：“插秧倒是可一试，割麦还是罢了，那镰刀锋利得紧，用得不好，伤人但是费事。”

“王仁师兄。”

方森杰对此等景象已然见怪不怪，只是本日听霍百里的话，总感觉人话里有话。不过，方森杰看了眼眯着眼蹭在霍百里胸口的狸猫，锋利的尖爪藏在柔嫩的肉垫里，或许，恰是这凶物心甘甘心的收了本性里的暴戾一面，才让晓得本相的人愈发垂怜。

方森杰看了眼霍百里，点头叹笑一声，合上书卷，将之置于锦缎之上，方才从袖中取出纸卷，递给盘坐劈面的人，道：“瑾安故意制糖。”

二人沉默沿回廊而行，转过拐角，就见书院皂衣酒保劈面而来。

青山书院名曰书院，立的倒是文武兼修的端方，晨起读书，午后习武。

“瑾安送王子腾儿子去的那处？”方森杰漫不经心的翻过一页书，道，“他对王家倒是挺上心。”

霍百里拿过那三寸白宣一眼扫过，旋即引火点烛，道：“瑾安倒是聪明，没把算盘打到盐路上去。”

翻开书册，王仁先赞了一回这刊本的字体，旋即明白他那妹夫为何‘吝啬’的只送来一套书册要他们誊写。

方森杰盯了霍百里好一会儿，一个字一个字咬得极清楚，慢声道：“你不是和曲产业家人熟得很吗？如何不做一猜？”

贾芸对王仁现在寡言的性子有几分体味，未有被冷酷的不悦，仍笑道：“琏二叔叫人给我们带了套书册来，艾哥儿和几位师兄弟正在誊写，我记得王仁师兄喜幸亏此处练功，便来看看。”

目送来人分开，贾芸见王仁亦不动，心下了然，从袖中取出信笺奉上，道：“王仁师兄，这是琏二叔的复书。”

狸猫曾在霍百里怀里，间或‘喵’一声，好似能听懂。

方森杰半垂了视线，语声森然：“你这话说的倒是不偏不倚，冠冕堂皇，怎不说世家老是想着更上一层，而豪门都做着世家梦，而一姓昌隆，最快的体例，乱世中是跟对了真龙，承平乱世，则是搅乱均衡，扳倒身后资格最重的，慧眼识豪杰！”

狸猫满足的呼噜声垂垂变成舒缓的呼吸，室内垂垂温馨，只余方森杰翻书的动静。

霍百里忽的出声问道：“沐言，你可传闻过那青山书院？”窝在霍百里怀里的狸猫不满的翻了个身，一巴掌糊在霍百里胸膛上。霍百里无法的抬手拢住狸猫的两只耳朵。

方森杰说话半晌，终是摈斥矫饰，直言所虑：“这孩子，我已不知今后该教他甚么好。但是，天下大道何止三百六十条，总要择一条，穷尽平生看望勘磨，方可一窥天道。”

见方森杰展眉，霍百里晓得人已将先前讲错揭了畴昔，半是安慰半是安抚道：“淮南为橘，淮北为枳。放心，这事理瑾安懂的。”

晓得霍百里插科讥笑，不过叫他宽解，方森杰承人美意，顺了话说：“苦口良药乃是天然之道。山东佳酿离了那水土气候，一定另有那般香醇滋味。”

相互见过礼，皂衣酒保对王仁道：“王家公子，贵府遣了人来，正在前头候着，徐徒弟已晓得，叮咛你不必挂记下晌课程。”

仰躺平卧，王仁想着他本日得的两封信，到底没那么轻易入梦。

“多晓得些生存之事那里算得不务正业？且药糖也不是甚么奇怪物，瑾安不过是心疼自家兄弟，算不得甚么。你如果晓得瑾安叫人去与你兄长谈酿酒的买卖，岂不是更得愁了？”霍百里饮尽茶饮，单手把玩琉璃盏，笑容嘲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