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回[第1页/共3页]
这厢冯岚想明其间关窍,愈发心惊,不由道:“若他得知你尚且活在人间,那可真真是险之又险了!”瑧玉道:“不独是我,连表兄同寄父家中,只怕也难以幸免。况现在四皇子一死,京中各大世家不免震惊,皆有些风声鹤唳起来;三皇子此时已成了惊弓之鸟,那怕止是捕风捉影,想来也是要斩草除根的。”冯岚蹙眉道:“此时若要教三皇子起疑,实乃轻易之事;然教圣上信赖你我,只怕难上加难。我当日虽将娘娘凤珮取出,以备将来你同圣上相认之时权作信物,却亦不敷为铁证。一旦圣上稍假游移,三皇子便有了脱手之机,我们决然不成干冒大险。”
及至书房,二人往榻上坐了,瑧玉便将本身方才所想之事说与薛蜨,又问他作何想。薛蜨闻言,倒沉吟了一会子,乃道:“我瞧着此处之邢夫人虽与原书中分歧,然观其去处,平日言语未几,倒是个心机深远的,既能将那熙凤从二太太手中皋牢过来,显也是有些手腕的;想来也并非是纯善之人,况昔日又没甚么友情,却不知能当此任否。”瑧玉笑道:“大太太虽心机深重,倒也算个明理之人,况也没甚么害民气机,似这类人,只须诱之以利,再无不当的。”薛蜨闻了这话,便知贰心下已有计算,乃笑道:“哥哥天然是算无遗策。有这们一个哥哥,我只须依言而行,再无不当的。况薛家身份实在不如林家清贵,若同林大mm一道去,倒是宝丫头叨光了。”瑧玉闻言倒笑了,道:“你现在也同二太太学坏了,出门却要谨慎防备,细心砸着。”薛蜨闻言正在不解,瑧玉便将黛玉那日笑嘲王夫人之语奉告了,二人笑了一回,又密密商讨一番,不在话下。
冯岚闻了这话,便知他所言非虚,显也是信着本身的,方才放下一段心来,便道:“我同你所想倒是一样。只是他何出此举?除我们几人以外,再无人知你尚在人间,皆道圣上只要他同四皇子两个儿子。四皇子又是个没野心的,何必下此毒手?”瑧玉嘲笑道:“只怕这事和我也有些干系呢!”冯岚闻言一惊,旋即了然瑧玉之意。三皇子当年侵犯皇后太子之事,虽业已得逞,却仍恐风声泄漏;一旦事情败露,难保不生变故,到时臣子趁机推戴四皇子,或假借他之名义起事,亦不免成了祸害,故而先动手为强,借他出宫分府之机,用手腕将他撤除,扫平本身登基之停滞;此民气机之暴虐,不成沉思耳。
1.鹡鸰:一种鸟,当代代指兄弟。北静王曾赠宝玉鹡鸰香念珠,就是这两个字。
2.喋血:流血满地的模样,灭亡的切口。
虽太医诊治四皇子之死因,道是“偶感风寒,病入内府,药石无医”,然瑧玉闻各处耳目所报,皆道四皇子向来并无大恙,唯独分府以后,便恹恹得了一病,太医皆诊治不出甚么以是然来,只说静养;谁知尚未出得三月便忽然去了,因向日无宠,连丧仪也办得稍嫌冷僻。瑧玉知此中必有原因的,乃同冯岚说了,本身亦公开令人查问;这日冯岚特特往他府里送了信来,言说有要事相告,情知多数是为此事,因而只推往城外检察财产,自令人备马出城而去。
却说瑧玉现在已赴过春闱,若中得贡士,天然要往宫中去赴殿试,届时天子亲为查考。冯岚曾言他附身的这小皇子同皇后生得有五分类似,正不知天子能看出否,当下且先将此事放下不管,且将京中之势一一辩白,暗中作些计算。虽当日皇后宫中之人一应死亡,然冯家世代簪缨,在京里很有些名誉,又着意要与皇后报仇,天然少不了诸般耳目,连这宫中动静也略知一二。因前日瑧玉问北静王之事,冯岚便一一查问了,道是此人行动萧洒不羁,更兼幼年风骚,他父母皆早逝,夙来无人管束的,倒不见方向那一方去,便向瑧玉说了。瑧玉虽心下有异,也只得暂将迷惑之心按捺下来,暂理睬四皇子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