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扶摇之变（五）[第1页/共4页]

青阶上端坐的男人缓缓展开眼睛，望了望头顶漫天星斗。在那一顷刻，星空都仿佛只存在于他眼中，非论星斗轨迹，还是流光一闪，都逃不过他那双直如能看破人灵魂的眸子。

他神采可惜，但周身气味还是与六合浑然一体。反观黑袍人嘲笑一声，虽不答话，心境却莫名烦躁。

两个时候转眼即逝，已是亥时末刻了。银河匹练也似挂在夜色里，亿万星尘争相辉映，无尽极光联通宙宇，亘古演变，那边方穷？

“你公然还是没变，脾气中人。实在就算真的达到那一步，站在尘凡以外，俯瞰尘凡当中，也是毫无兴趣。我站在这门口，盘桓了多少年，和你一比，倒显得吝啬了很多。”慕容归一摇了点头，还是是波澜不惊，还是是一眼古井。

黑袍人嘲笑一声，取下背后被绷带缠绕的长条物件。一双白玉手掌如抚摩敬爱女子般在那物件上细细摩挲。他缓缓解开四周的绷带，轻声道：“小宝贝儿，可别弄疼了你。”然后细眸一挑望向慕容归一，“你可晓得，玉虚剑宗镇派之宝的天狱双剑，为何只余其一了么？”他话锋一凛，剥开最后一条绷带，手握剑鞘，一柄三尺长剑鲜明在手：“因为这柄寰天在我手里！”

话音刚落，天井门口模糊走出一小我影，脚步踩在石阶间杂草上，窸窣作响。“慕容哥哥可真是见外呢。我们间的交谊，还需求这俗世礼节俭束？百二十年不见，却不见端倪里半分欢乐，真真叫民气头一疼，鼻尖一酸呢！”

“我不再是当年跟在你和云霓姐姐身后的阿谁烁清了。”提到云霓这个名字，他眼中娇嬾如潮流般撤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懊悔和无尽凶光。

青阶上的中年男人、黑袍人丁中的扶摇山掌门慕容归一莞尔点头，目光锁定漫天繁星。四野一片沉寂。

一声轻浮男声从山间传来，有三分悱恻，七分温婉。

“你，你方才那掌，究竟是甚么？”烁清声音颤抖，一双细目瞪眼慕容归一，带着浓浓顾忌之色。“随便而为罢了，同六合灵力，化为掌法，如果喜好就取个名字吧。”慕容归一微微一笑道。

烁清眉头微皱，谛视着火线扬起的灰尘，神采中多了一分凝重。半晌以后，一个弱不由风的身影从灰尘中闪现出来，只见他端坐在地上，衣衿一尘不染，红色长发披垂，仿佛入定的老衲普通。却不是慕容归一又是何人？

话音堪落，只见烁清双臂伸展，背后三柄流光光剑如剑灵附体普通飞射而出，那速率疾逾惊鸿，快若闪电，三道剑芒飞旋而出直如绞碎了虚空普通锐不成挡。那一头，慕容归一眼眸展开，微微点头，左手天然放在身前，右手倒是结了个印，口中轻喝，眨眼间，他身前缓缓而现一张轮转光环，光环之上，无数藐小的蓝色气剑振动其上，又是一个眨眼的工夫，光环中蓝色气剑吼怒如龙旁礴喷涌出去，鲜明便与烁清那三柄流光光剑冲在一起。

青阶上的男人用纤细几近听不见的声音轻叹一口，缓缓道：“光阴恒大，乃为天道。百余哉春秋，你从一个剑宗绝才变成幽煌道马前一卒。人生奇谲，莫过于此吧。”

慕容归一的脸上第一次浮出了一丝惭愧之色，玄色的夜将暗影投在他的脸上，又过了半晌才缓缓道：“亘古以来，那个不死，即便强如神魔，也始终有走到绝顶的时候。这一世欠云霓的，下一世还她，也算是种弥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