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第1页/共4页]
好久,帐内才传出一声压抑的痛斥:“伏廷,你是要反吗?”
“那你又凭何做储君?”
崔明度伏地再拜:“崔氏跟随陛下多年,更明白陛下一心所念只在皇权,若非思及传承,陛下也不会挑中邕王。但邕王大逆不道,只会害及陛下一心保护的皇权,他日还会叫生民涂炭。既然如此,陛下何不摒弃前嫌,为皇权着想到底,遴选更合适的人选。”
他大半生都为皇权而搏,为此不吝代价地肃除藩王权势,不吝停止边陲都护府,甘愿北地持续贫困得志;也为了皇权,感觉宗子平淡,易被把持,难当大任,唯有幺子心智似他,便一心种植,筹算废长立幼。
可在召见时伏廷说了陌刀流入突厥一事,他便撤销了猜忌,也记起了这些年他镇守北地从无任何僭越行动,因而终究也只问了一句他是否与朝中官员熟悉,不过是防着他有结党营私之嫌,就此作罢。
栖迟不知是以何种表情随她出的门,一起脚步不断,内心全然是空的。
李砚垂着头,衣袖里的两只手紧紧握成拳:“没有资格。”
“没事了嫂嫂,大抵是突厥为帮忙邕王而走的一招,马脚百出,必定有来无回。”
伏廷自怀中摸出几页纸,一振展开,呈于双手之上:“单于都护府可汗之子阿史那启罗已被臣所俘,这是他的证词,如若陛下不信,可召其劈面对证。”
垂帐一掀,帝王蓦地一下扔出了纸张,大咳出声。
“报上名来。”
栖迟揭帘的手顿住,昂首看着帘子,好一会儿才轻声说:“入车说话。”
其他证词,大同小异。
栖迟伸手抱住占儿,内心沉到了底,沉默地坐了一瞬,起家出屋。
领头的那些人看装束与北地甲士无异,看神态更是孔殷的很,比谁都经心的模样。
直至此时,帝王才完整大怒:“你有甚么资格?”
府门外已安排好马车,本来围着都护府的大队兵马已经全都保护在马车两旁。
马车很快出了城,并没有碰到一点停滞。
帝王撑在床榻上,狠恶喘气。
没想到何止是笨拙,宠其多年,竟导致他的胃口竟涨至这般境地,连内奸也敢引入。
“嫂嫂放心,倘若被官员堵截,我会遵循三哥交代的去说,这批人马是早就安排好的,不管嫂嫂此后到那里,他们的任务都是庇护你与占儿。”
伏廷抵了抵牙关,她打得并不重,只要他明白此中意味,毕竟甚么也说不出,伸手一把将她紧紧揽住了。
这是他的报应,必然是他的报应!
帐中又是无声,很久,帝王再度开口,压着肝火:“好个拨乱归正,以清君侧,你们有何证据?”
内里有宫人抖抖索索地在报:“禀大师,殿门被围了。”
突厥则通过邕王,暗中承诺胜了北地后就与中原交好,并以和谈和兵力两面支撑皇宗子即位。一旦皇宗子即位,就会扩单于都护府为单于多数护府,所享统统远超其他都护府,并做护国功臣论。
狠恶的咳嗽使得床帐都在闲逛,帝王一手扯着垂帐,拖着沉重的身躯,手扣在床沿,一句话断断续续,似压在了嗓子里:“皇子不成能与突厥勾搭,不成能……”
曹玉林掀了帘子,将他抱了畴昔,又看向栖迟,门帘已垂落。
她俄然复苏了普通,当即就要出去,忽而闻声内里传来内侍尖细的声音,才知另有外人在场,最后送入伏廷降落的声音:“伏廷奉旨来向郡主报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