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夜袭[第1页/共4页]
珠儿听着,赶紧出去打了水出去。夏春朝梳洗已毕,就上床睡下。劳累了一天的人,身子乏倦不堪,头方挨枕,便已沉沉入梦。
自此,这两个丫头便各归其主,各干各的去了。
本来此人姓丁名远,字灵均,本是姑苏人士,家中微有薄产,上无父母下无老婆,孑然一身。前年他单独上京,于京郊自设一草庐,常日里教些村童为业,倒也交友了几个豪门后辈。因那草庐名位松月斋,他便自号松月仆人。此人才学甚高,又很有几分审时度势的本领。同那起学子订交日久,便垂垂在京里申明鹊起,不时有官宦之家下帖相邀。此人倒是一副狷介脾气,言称此身毫不入仕,回绝一招聘请。
司徒仲因暮年一桩故事,颇不受上欢乐,近年又将都城步兵统领一职交了,赋闲在家。外人看着虽还是钟鸣鼎食之家,内里却已是日薄西山之景。这司徒仲身为家主,一心复兴家业,四周招揽能人异士,便听到此人名声。因闻人说其此人脾气,司徒仲便不吝以侯爵之尊,屈尊降贵亲身到草庐中相请。
当下,只听司徒仲感喟道:“当真是虎落平阳,我们如许的家世,竟也要同这等人家来往了。想着摄政王还在时……”话至此处,他忽觉讲错,便就住了。丁远淡淡一笑,接话道:“此一时彼一时,侯爷也该想开些。此子前程无量,侯爷该当拉拢住才是。侯爷送去的这担礼品,那方奶奶已收了,这友情就算结下了。”
正在香梦沉酣之际,她忽觉身上一沉,四肢被甚么紧紧摁着,就有甚么贴着本身脸颊亲吻个不住,又觉酒气冲鼻。
莲蓬不防有人出来,惊了一跳,也不待说话,手忙脚乱的爬起来,一溜烟跑了。那人便也更不诘问,独自要水去了。
当时,司徒嫣然正吃汤药,见她返来,便将碗放了,病恹恹问道:“如何?”莲蓬便比划着,将书房里偷听到的一五一十讲了个倾尽。司徒嫣然听得心烦,皱眉不语。那日跟她出门的菱角,偏生没有眼色,上来笑道:“蜜斯,我说甚么来着?那妇人公然是人家的正头娘子,不是姬妾呢。”
走到书房门外,守门小厮替他通报了,这李福便整了整衣衫,亲手掀了珠帘,垂首走了出来。
司徒仲听闻此语,心念一转,岔了话道:“这妇人倒是很有几分胆量,如许的重礼也敢收下。若不是当真魄力过人,便是鲁莽无知了。”丁远沉吟道:“鄙人昔日听闻,这陆家能有本日,皆是拜这位奶奶所赐。百口衣食银钱,皆是这位奶奶所赚。就是当初陆诚勇往军中补缺,亦是她出银子帮寻的情面。故而她在陆家极能做主。”言至此处,他忽而一笑,又道:“可惜这陆诚勇已有家室,不然侯爵府上另有位没出阁的蜜斯,倒是极好。”
司徒嫣然在位上坐着,胡思乱想了一阵,暗道:听父亲的口气,不过是看不上他家世。但是他现下也算作了大官,听丁先生的口气,将来必定还能再进一步。这倒无关紧急,我去求求父亲,父亲夙来疼我,不会不依的。只是他另有个妻室,却不知是甚么来源,倒有些毒手。
挥退了李福,司徒仲却好似来了兴趣,直起腰身向地下那人道:“这陆家式微的久了,现在倒出了小我才。我记得,他家祖上也曾官至宰辅,原是同我曾祖一道出入内阁的人。谁知时过境迁,沧海桑田,这家子竟已入了败落户之流,当真令人唏嘘。”蓝衣人淡淡一笑,说道:“豪杰不问出身,这陆诚勇客岁还只是个杂号将军,本年才自边关返来,便封了个三品中郎将,又加赐爵位。虽是他军功出色,也未免太年青了些,几如平步青云。侯爷且想想,这满朝算起来,可有一人如此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