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告密[第1页/共3页]
长春又道:“另有一桩事,想想真是怪招笑的,我且讲与奶奶听。”说着,略停了停,便道:“今儿表女人给了我这簪子,我二人正在树下立着说话。女人俄然走来,便问我们做甚么。随口问了两句,便要我带了表女人回上房,恐她走错了路――这倒也是美意。只是我们女人的脾气,奶奶向来晓得,是有些急三火四的,嘴里的话便有些重了,实在没阿谁心。表女人却不肯走,倒和女人对了几句。掉队,因怕太太等急了,表女人便跟着我回了上房,女人也一起去了。当时,倒也无话。只是厥后姨太太起家,我送了她们两个到二门上。这表女人便怪叫起来,说丢了手帕子。姨太太没别的话,立时就打发我回上房去寻。上房地下一贯是干清干净的,那里有她的帕子?何况本日一整日,我也没见她拿出来过。这表女人见没有,便不依不饶,一会儿说那帕子值多少钱,一会儿说现在已没得买了。说了半日,又扯出同女人说话的事来。我挺不畴昔,便挤兑了她两句,姨太太这才带了她去。奶奶说说,这好笑不成笑?倒好似我们家女人,竟会贪她一条手帕子!不过是几句打趣话,就如许吝啬。我眼里可当真看不上如许的主子。”
宝儿撇嘴道:“你不跟奶奶出门,不知外头的事。这一日人来客往,好不劳累。今儿二房的偏又跑来打秋风,在老太太房里坐了半日,又和太太嚷了一通。也不是我做丫头的排揎主子,这大太太和二太太,本日闹的也忒不像了。谁家的太太,似她们这般,一言分歧,就大吵大闹,甚么粗鄙的话都说出口来了,甚而还要撸袖子脱手,常日里一应的面子高贵都不顾了。叫一家子人瞧着,真是怪好笑的。”珠儿便接口道:“我今儿在房里,也听人说了一句半句的。我内心还不待信,谁知竟是真的。我们太太的肝火也忒旺了,又是如许一个鲁莽粗糙的脾气,怎怨的百口儿下人都不听她的。只看她行的这些事,怎能服人呢!”
宝儿闻言便不响了,珠儿接口道:“奶奶凡事内心稀有,倒要你在旁指责么?”宝儿朝她吐了吐舌头,也就罢了。
夏春朝将信翻来覆去看了几遍,方才确信此事,当即笑逐颜开,叮咛人把信拿到上房与太太瞧。她自家在堂上措置了一回家事,又使小厮将那土兵细细查问了一回,左来右去只是刺探陆诚勇的近况。但是那土兵乃是个粗人,平常尽管生火做饭,或送信传话的跑腿差事,又粗心粗心,凡事都不记在心上。夏春朝令人问了半日,除却陆诚勇身子安康,旁的是概莫能知。无可何如之下,她只得打发了那土兵拜别。见摆布无事,便起家归到后边。
这般坐了一回,长春忽从外头出去。
珠儿也知奶奶打趣,便笑盈盈的走畴昔,伸手冒充要打。宝儿天然不肯让她打,两个就斗在一处。
甚么景象呢!何况,奶奶同少爷本来就恩爱非常……”她话未说完,夏春朝便已笑骂道:“我撕了你这个小蹄子的嘴,连我也敢嚼提及来!没出门子的女人,如许浮滑的话也敢说,今后叫人晓得了,还不知如何说浪!”一面就叮咛珠儿道:“你去将她嘴打两下子。”
夏春朝看两个丫头嬉闹了一回,心中俄然想起桩事,暗道:虽说军中不准家眷跟从,但听闻朝廷拨有营妓奉侍。他夙来不是个坐怀稳定的脾气,这几年又岂会甘心当柳下惠么?此民气是没个定命的,几年不见也不知如何了。转而又想起柳氏暗里的那把算盘,虽是被她使计阻了,但柳氏的性子夙来固执,又怎会等闲善罢甘休。那章雪妍也算生的风骚人物,和自家丈夫又是姨表嫡亲,到当时还不知要生出甚么变故。想至此节,她神采一黯,只是愁眉不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