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6 重义轻财[第1页/共3页]
这话便有些刻薄了,既言沈哲子年幼无知,又道他家厚积财贿非立世之道,最后再标榜一次自家狷介,不与沈家这类家世相来往。
丁委老者坐在席中,自箱中摸出两个一斤重的金饼,放在手里掂了掂,口中啧啧几声,然后才放在案上往前一推,对那张瑾说道:“朋友相赠,却之不恭。归乡奉母亦有所耗,这些你收下。若使今后有偿,何惧本日受惠。服膺此恩,以此自勉。”
这话便是调侃张季康束手空谈,只说不做了。张季康神采更是火辣辣滚烫,即使故意辩驳,但张瑾那一身打满补丁的旧衫实在碍眼。
丁委又将那装满黄金的箱子盖上,推到沈哲子面前。
“至于这些,你带回家去。膏粱后辈不知辛苦,脱手如此没有轻重。他若真受你如此重礼,反倒会有横祸物议加身!”
“张兄即将归乡,略备薄仪以作行路之资,请张兄万勿推让。”
但事情生长到这一步,他也始料未及,若非这张瑾自我先容,谁也设想不到他竟是张氏高门后辈。因这小小忽视,不知撩到张季康哪根神经,苦求打脸。这真是固所愿,不敢请耳,沈哲子早有打算,才不会因为在他家地盘就有所收敛。
丁委听到这话,当即便咧嘴一笑:“你来都中为选帝婿,岂能比他远游肄业,如何算是情境近似!”
对于丁委这不分敌我的神补刀,沈哲子已是有力吐槽,接不上思路话头,沉吟稍许以后,才又说道:“本日得此一诗,全为张兄孝义所感,该当有所馈送。张兄年长德厚,我实在不知该奉送何物为谢。”
听他这么说,厅内氛围才又变得和缓起来。只是那张季康垂首坐在席上,再也不发一言。他已经不肯在这里多呆一刻,但若就此仓促而去,则又显得过于狼狈,心内纠结到了顶点,干脆作木然状。
讲到这里,他对另一侧的张季康拱手道:“当时实在不知张兄竟是尊府后辈,却不想我这一个善念,竟成越俎代庖之妄念,实在有愧!”
沈哲子亦对张季康歉然一笑:“是我讲错了,张君请包涵。只是我与子玉兄情境近似,一样远游于外,不能敬奉高堂,心实有所感。”
“不然,诗赋之作,一时抒怀畅意罢了。张兄言行教我,使我内省不敷,见贤思齐,有此一教,毕生受益匪浅。”
沈哲子执意的知恩图报,底子不睬张瑾推让之语,于席中拍鼓掌掌,当即便有沈家主子两人抬着一个尺余周遭的箱子行上来,将箱子摆在沈哲子面前案几上,然后便仓促进下。
丁委坐回本身的座席上,对沈哲子说道。
本来他并不至于如此计算,但起初因与沈家备选帝婿便存芥蒂,本日沈哲子不请自来以邀名誉,又有丁委这不知所谓的功德老者为其张目。接下来便是张瑾这个远支族人被拎出来人前献丑,诸多身分累加下来,心态隐有失衡,连带着与沈家此前旧仇一并翻滚起来。
这一幕让人猎奇之心更加炽热,老者丁委正坐在沈哲子隔席,见状后起家行过来,探头问道:“可否一观内里何物?”
至于箱中财帛数量,看丁委与张瑾的反应可知极多,张季康让沈哲子示之世人,便是再彰显一次他家不慕财贿的高风。而那不敷之语,张季康既然讲得出,就自傲做获得。他家虽不及沈氏大富,但猜想戋戋一个少年顺手赠送,再多也有一个极限,除非是满箱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