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年夜擒贼[第1页/共3页]
季符闻言,眼角余光扫过那昏死在刑凳上的程方,只觉两股战战,浑身发软。
他冷喝一声,手腕轻震,寒光凛冽的剑身在暗沉的夜色下划出一汪月华。
本是银蟾高悬的大年夜,偏却生出玉露寒凉的萧索。
中年男民气下大骇,面上却不显分毫,眼角余光敏捷瞟向敞开的窗户。
怎的跟着中尉张汤到地牢来拷问程方这老匹夫,不经意间听到那么些骇人听闻的供词,现在想故作不知都是难了。
一郡太守,端是封疆大吏,没有陛下圣旨,轻动不得!
平常百姓大多高燃红烛,安排家宴,团围后代,以酬佳节。
行至书房角落,他抬脚轻跺空中的青砖,只听覆信沉闷,显是砖下有隙,并未夯实。
自日出息氏家主程方被郡府擒拿归案,在南阳传承百余年的程氏一族算是完整垮了,虽未科罪抄家,但主宅已被官兵紧紧把守。
程氏族人尽可拜别,但除却身上衣裳,任何物件不得照顾出宅。
尤是廷尉府统掌律法的订立和履行,他这廷尉右监不但本身不会知法犯法,更不会听任部属对犯人这般酷刑逼供。
于此同时,南阳太守府的地牢内,程氏家主程方端是叫得惨痛。
为首之人恰是羽林左监齐山,他领着一众羽林卫已暗藏多时,岂会让这贼人逃脱。
可此番脱手的乃是位列九卿的堂堂中尉,凶名赫赫的蝰蛇张汤,他不敢管啊!
他焉能不急?
岂料石建倒是双目无神,魂游天外,仿佛老衲入定,劈面前的统统尽是听而不闻,视而不见。
街边鳞次栉比的楼顶屋檐上,一道暗影展转腾挪,端是身轻如燕。
齐山倒是不觉得意,戏谑道:“你雷被不是自号淮南第一剑客么,还曾是淮南王刘安麾下那‘八公’之一。怎的?淮南王造反不成,反被长生圈禁宗正府,你倒是换了主家么?”
季符想到此节,也是阵阵后怕,心中更是悔怨。
轻响连连,触及剑身的物件纷繁暴裂,本来皆是鼓囊囊的布包,迸出漫天粉末,在月光下肆意飞扬。
石建倒是肃容道:“还请中尉准医官前来医治此人,下官必得带着活人回京复命,今后好与司马宏等南阳犯官一一劈面对证。”
石建正待再说些甚么,却闻得刑房外人声奔突,半晌便见一个玄衣少年疾步而入,向张汤躬身道:“禀中尉,末将幸不辱命,又擒到一名贼人,但瞧那模样,嘴巴应是严实得紧。还得烦中尉费心,移步隔间刑室,以便连夜鞠问。”
若真死了倒还轻省,如果活着,抵不住酷刑拷问,那可怎生是好?
程家主的书房,他平常替主公送信曾来过数次,陈列安插一如往昔,但昔日的清幽檀香已消逝殆尽,只余下尚未散尽的丝丝血腥味。
“……”
雷被只闻得一声鄙夷谑笑,随即颈侧重重挨了一记手刀,便是完整昏死畴昔。
“不费心,不费心!”
廷尉右监季符看着刑凳上,已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程方,头皮阵阵发麻,自先帝下旨拔除肉刑,廷尉府就从未对犯人动过这等酷烈的科罚。
半夜时分,街坊四邻锣鼓齐鸣,偌大的程府倒是不闻人声,更不见半点灯火,端是冷僻萧瑟。
“陛下只命我御史府彻查南阳犯官舞弊之事,中尉只需将该给的犯人,该给的供状都交由下官带回御史府复命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