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鸡肠[第1页/共3页]

天气还早，九如镇的大街上还是热烈。

小茹轻点了一下他的脑袋，悄悄塞给他两颗糖。

那桌坐着位肥头大耳的男人，正左搂右抱地喝花酒，恰是他们要找的马公子。马公子方才与镇上的大户人家订婚，竟还敢在这里花天酒地。

趾高气扬地走出红裳院，常戚跟两个地痞对视一眼。小陈抱起常戚，拔腿就跑，快速躲进了冷巷里。

“我出来买东西，忘了拿钱，刚好瞧见你在这里，”常戚笑得一脸无辜，“姐夫，借我五两银子呗，我想买……嗯，借我呗。”

“偷的鸡，还敢藏！拿出来，不然奉告我爹去！”常家宝站在本身母切身边，底气实足。

常戚住在镇郊，那边是一个农庄，有很大的养鸡场和农田，附属于一个名叫金刚门的江湖门派。他的娘舅常胜，也是金刚门的弟子，不过因为资质太差，没甚么职位，就被扔到这农庄里看管门派财物。

常戚面不改色地揣进袖子里，抬脚迈过门槛，摆布瞧了瞧，看向大堂中的一桌嫖客。

“当甚么当，拿去当就被人家瞧出来了，还扔回云锦斋去。”小陈把那身衣服捡起来，抖了抖灰。

“两文钱。”大胡子从褡裢里摸了个铜钱大小的黄纸包。

谁也没有重视，房梁上的暗影处，稳稳地立着一只圆滚滚的红毛鸡仔，耷拉着眼睛，无趣地瞧着这些皇子。

“哦。”常戚点点头，本来这就叫“盗亦有道”，学了个新词。告别了大陈小陈，常戚把刚分到的一两碎银子塞到袜子里，重新穿好鞋，一脸有害地回家去。

常戚皱着小眉头想了想：“成交！”

“卖药的，你可有让人吃了口舌生疮的药？”常戚拿起一包老鼠药看了看。

地痞跟算命先生对视一眼，笑着掂了掂方才顺来的荷包子，冲那正打斗的人撇嘴，暗骂一句傻子。两人敏捷清算了挂摊，算命先生脱掉褂子，内里穿戴跟地痞一样的褐色短打。

天子坐不住了，提着衣摆爬上章华台：“国师，这是如何回事？”

“咣铛铛――”连续串脆响，有人从天而降，撞倒了算命的挂摊。

西南要塞，九如镇。

马公子利索地取出荷包，把仅剩的三两碎银子拿出来，塞给常戚。常戚笑嘻嘻道：“感谢姐夫，改天还你。”

常戚接过黄纸包，给了大胡子两文钱。

“谁？”马公子吓了一跳，左扭右扭，找了半天，才终究看到了矮墩墩的小孩，“你谁呀？”

“小弟弟，你家里人呢？”满脸褶子的老太太笑眯眯地问他。

此处乃勾连各处的关键，长年人来人往，非常繁华。但是地处偏僻，无人统领，三教九流鱼龙稠浊。大街上，算命的、卖药的、打斗打斗的，比比皆是。

“对，这叫盗亦有道！”另一个地痞大陈跟着拥戴。

“阿谁，弟弟啊，你如何跑进这里来了？”马公子非常惊骇，四下张望，恐怕王老爷也在四周。

“兄台，把稳点。”中间一个地痞模样的人立时上前，将跌倒之人扶起来。

“神明将至，诸位皇子，请。”国师没有转头，只淡淡地叮咛了一声。

马公子看看这粉雕玉琢的孩子，再看看孩子身后跟着两个侍从，心中格登一下。他晓得婉容有个弟弟，但没见过，小孩子奸刁，钻到那里瞧见他实属普通。大师是亲戚，迟早都是要见的，这倒没甚么。可题目是，在青楼楚馆里见到将来小舅子，实在有些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