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归来谒天子[第1页/共2页]

想起了郑仁诲在崇政殿内的表示，刘承祐又道：“那郑仁诲，常日里冷静无闻，但刚才殿上一观，这也是腹怀策画的人才啊！”

不过，安步当车，行思多少，吹了一阵寂冷的夜风，这脑筋倒是清了然些，胸中浑沌仿佛净化很多。

对此君的态度很对劲，刘承祐手指南边道：“朕欲以你为淮北粮料使，前去宿州，构筑仓储，转运粮秣军器。而后雄师征淮，必走宿州，你当共同赵匡胤，将宿州打形成我雄师的辎需屯所。”

头微仰，面向南边，刘承祐说：“江东之地，人文聚集，风景恼人，另有秦淮歌舞，吴侬软语，轻易令人丢失，沉醉此中，想来只怕也是回味无穷吧......”

“陶卿，你可知朕留你于宫中，所谓何事？”立足，身材放松地侧倚在殿前广场边的青石雕栏上，刘承祐瞟了陶谷一眼。

“朕非不明齐物心动，只是就如方才对陶谷所说，澧州的安插，无关痛痒。而陶谷此去，非论可否压服李璟，联唐分楚之计，非论可否成行，都非紧急。成固足喜，败，莫非朕还能放弃攻淮大业吗？”

“同你陶秀实扳谈，如沐东风啊！”刘承祐探手迎了迎北风，轻笑道。

深冬的宫室以外，格外冰冷，周遭乌黑如墨，宫灯挂饰很多，却也难敌暗中。入目者，灯罩之下，孱羸的火光闲逛，带给人一种昏黄迷离之感。

此言罗，陶谷更加严峻了，稍稍低头，作惭愧状。

“服从！”闻言，陶谷松了口气，慎重拜道。

忽地，刘承祐又补了一句：“你王齐物也识人啊，这么久了，表里之臣，每提及，仿佛总能评点一二......”

“服从！”王溥兴趣勃勃：“陛下公然未雨绸缪，前番将赵将军派往宿州，想来便已有此意！”

“你意如何？”

王溥面无非常：“但请陛下指派！”

没给他多想的空间，刘承祐问：“自乾祐初年进士落第，你在朕身边已经有两年多了，可有到处所上任职的意向？”

陶谷闻言一讷，两眼夺目地转动了一圈，微微佝身，谦敬道：“出使伪唐，不知陛下有何教诲，臣恭听圣训！”

内侍们行动谨慎地清理着崇政殿中的狼籍，不敢闹出大的声响，殿中尚且残留着些许油荤味，刘承祐干脆号召着留下的陶谷与王溥，让其伴驾，在殿外涣散步。

殿议既罢，诸臣散去，无事者自归其府，有任者则奔官署，星夜措置其事。湖南的局势不定，天子的决策需求快速落实，容不得迟延。

“陛下打趣了！”陶谷讪讪一笑。

面对此话，王溥没敢乱接。

朝其摆摆手，刘承祐说：“马楚之事，只是朕闲手一子，成败虽无关紧急，但能起一分结果，便为异日征淮减少一分阻力。现在年龄季冬，国事紧急，也不看气候了，烦卿辛苦，彻夜备好文牒，回府清算清算，明日即南下去吧......”

“挞伐淮南，并吞江北，自王朴提出此略之际，便已然开启。而战役的筹办，也要开端动手了！用兵筹划，自此而始！”

王溥作揖答道：“金陵风景，伪唐君臣，臣前番使唐，业已见地过，此次不能成行，即使少有遗憾，也只是不能亲往替陛下分忧解劳。”

望着其背影，刘承祐感慨道：“陶秀实此人，私德或有亏，但还是可堪一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