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3章 圣人[第1页/共3页]

半个时候以后，上万雄师已全数拔营西行，就算尾巴的辎重军队也不见了影子，连扬起的灰尘都落下了，只剩满地的人马萍踪。敦煌风大，过不了几天，就全数吹没了。

悬泉置在地理风景上窜改不大，南边仍然是白、黑、红三条山脉线，别离是冰川正盛的祁连，山石峻峭向西延长到敦煌城鸣沙山四周的三危，以及上寸草不生，闪现出诡异的褐红的火焰山，而悬泉置绿洲如同这异域的一块翡翠。

“都怪那匈奴贼人郅支，在康居一天比一天傲慢，为了抨击大汉，放纵康居和匈奴人寇乱葱岭以西丝路，不止是抢汉人，粟特人、安眠人、月氏人皆不能免，这使丝路冷落了很多，客岁通货于敦煌的西域胡商，比前年最极少了一半！”

徐奉德笑道：“先经常大夫（常惠）数次路过悬泉，最后一趟入京做典属国时。他与老夫喝酒后，提及匈奴已灭，当年孝武天子和博望侯所画的联乌孙灭胡已经达成，楚主也完成了任务，就快返来了。”

匈奴残灭后，长城的驻军减少大半，燧卒回到了城镇乡邑中，这让丝路两边的驿站和绿洲更加繁华，中部都尉屯戍区的农田阡陌相连，炊烟袅袅，里闾间鸡犬相闻。

内部设施却焕然一新，旧的置所坞堡外又修了一道墙，将悬泉置扩大了起码三倍，墙壁都粉刷一新，再不是畴昔的马粪涂墙了。唯独西安侯那些留墙上的诗作无人胆敢袒护，还在墙头放了芦苇帘子遮着，以防风吹日晒让墙皮脱落，笔迹淡去。

“此番奉天子诏西征，先有五星出于东方为兆，我在酒泉郡驻扎时，先梦到五星西行，路过敦煌三危山，而后雄师旗开得胜，此吉兆也。因而便募了些善于作壁画的工匠随军而行，郡守再为我雇百余夫子，供应饮食，让他们在三危山上开一个窟。”

“我要让将士们出征的英姿，画在壁上，永久保存于世！”

任弘一问才晓得，是前任敦煌太守甄快所为，这家伙拍马屁公然有一手，就差把此地和破虏燧一样，弄成西安侯故居了。

令任弘的欣喜的是，他竟然在悬泉置的仓禀里，发明了那只多年前被他养着的小狸猫，只是它现在已是只老狸猫，懒洋洋地趴在粮仓顶上晒着太阳，地上则有两只小狸花猫在扑老鼠。

“没错，开窟，然后在窟中作壁画。”

敦煌城相较当年熙攘了很多，跟着西羌、西域、漠北悉数安定，敦煌已经不再是随时能够有战役来临的边塞，而是通道驿路。前任太守甄快在任弘支撑下，压服朝廷将市场从玉门移入敦煌城，这使西域之人，驰命走驿，不断于时月。商胡贩客，日款于塞下，殊方异物，四周而至，都在敦煌集合买卖，这天然动员了此地的经济繁华。

“徐翁筹算何时退下？”

“快了，徐伯，那一天快到了，吾等此次西征，便是要一劳永逸，处理郅支边患，让楚主放心偿还。”

但有些东西是吹不掉，抹不去的。

徐奉德却仿佛明白了，只和十多年前，任弘要跟傅介子去西域时普通，替他拂了拂甲上蒙的一层细细黄土。

“置中刚烫好了酒，客可否要来共饮一盅？”

雄师才走一个时候，伴跟着叮叮铛铛，一个商队正从丝路上缓缓朝悬泉置走来，双峰骆驼踩着脚下沙石，身上满载丝绸、茶饼等货色，每走一步，都响起悠悠驼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