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丝路[第2页/共4页]
“就说玉门以西,有白龙堆、三垄沙,流沙千里,极其险恶,出来的人,能活着走出来的不过十二!你去过么?”
陈彭祖踱步到案几前一看,却见胡杨木削的简上,的确已将他们的传符誊抄结束,且那隶书笔迹标致,这一心两用的工夫倒是少见。
……
任弘按捺着打哈欠的欲望,跪坐在案几后,放开笔墨,眯眼察看呈送到面前的两份传符――也就是汉朝的先容信和通行证。
他不再管陈彭祖出言调侃,起家清算笔砚,却听苏延年用拳头敲打案几,恨恨道:
西北的拂晓枯燥酷寒,祁连山的表面线清楚起来,通向西域的丝路若隐若现,远处屯戍军队传来阵阵狗吠……
身为甲士,苏延年对此忿忿不平:
“但有些话,通过别人之口转告,结果更佳!”
只半晌后,事情根基听明白了,苏、陈二人是奉敦煌中部都尉之命,去西边的玉门关办公差,驱逐朝廷使者傅介子返来,鸡鸣便起,赶了好几个时候的路。眼下他们正在争辩,是喝口酒水就走,还是吃完饭再走……
至于陈彭祖,则是他劈面阿谁穿戴官布袍,面貌丑恶的文士,留着三叉胡,总喜好点头,好似对每句话都不觉得然。
“自从孝武天子罢轮台屯田,已畴昔十一年了!”
悬泉置是汉帝国边疆的一座驿站,位于敦煌郡效谷县境内,周遭不是戈壁荒地,便是沙窝山峦,周遭数十里内,独占这一处歇脚的处所。
那些史册上闪动的名字:霍光、苏武、刘病已,临时都希冀不上。
至于苏延年,仍坐在案前,几次念叨着任弘的话,他已记着了这个悬泉小吏……
……
长平侯是卫青,冠军侯则是霍去病,汉武帝期间响铛铛的名将,都已逝去多年。
他将酒盏重重一放,咬牙道:
陈彭祖接过话,描述起遭西域城邦截杀汉使的频繁来。
苏延年,便是阿谁坐在左边,身披甲胄,留着浓髯的军吏,粗嗓门,说话声音很大,每个字都清楚传到任弘耳中。
战役不顺,汉武帝的脾气也越来越暴戾,总思疑有人要下蛊谩骂他,连续杀了三个丞相,两个亲女儿也下狱正法,天下大家自危。
“建功异域?小小孺子,嘴上无毛,却大言不惭,汝岂知西域的凶恶?”
任弘假惺惺地起家朝二人拱手道歉,他方才,已是将班超一百年后的名言,抢了。
元凤三年(公元前78年)秋七月的一天,“蚤食”刚过。
“若非如此,傅公在楼兰痛斥其王,在龟兹斩杀匈奴使节一事,也不会如此提气,眼下从玉门到敦煌,都在歌颂傅公此举!”
“啪嗒!”
……
任弘有些冲动,但还是垂下头,假装当真登记,耳朵却竖了起来,细心聆听行客的每一句话。
苏延年暗道:“等吾比及了玉门关,再见到傅公,可得奉告他本日之事!”
陈彭祖则斜着眼打量任弘,却见这后生年方十八九岁,身高八尺,头上戴着皂色的帻,不必,面色不黑。
这下轮到陈彭祖吃惊了:“那么拗口的胡语,非得是典属国的译者才会,你竟也会?”
汉朝律令规定,每一个置所,都要将统统来往职员的身份、人数、食宿用度记实在案,这是悬泉置建成以来,二十年稳定的端方。
“班超老哥,对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