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西宁[第3页/共4页]

杨玉按着伤口，骂声不断于耳：“你就为了一个山谷，出售了本身的本家？出售你老婆的父亲。”

一面是四下奔逃的羌骑，一面是稳步进步的汉军，这场战役，胜负已分。

河湟弱肉强食，诸羌对待气力不济的小种，常常是劫夺兼并，掠夺财畜，夺居其地。如龙耶部那样在内战里惨遭灭族的不在少数，烧当作为小部落，只能凭借于先零，谨慎服侍，恐怕重蹈龙耶的运气。

遵循商定，割了杨玉的头去呈送给护羌校尉，烧当羌便能获得小榆谷，而龙耶干芒，也能见到本身流散各处为奴的族人了。

烧当想了想：“阔别了先祖和天神，迁入了汉地，又学了他们的言语微风俗，那你不是变成了汉人？”

“为了部众能活，你便会打击那些小部，掠其牛羊，或者与占有了大榆谷的罕开羌开战，为了一个河谷，战死数百上千丁壮。但羌人有饶妻之俗，父没则妻后母，兄亡则纳寡嫂，部落里没有鳏寡之人，种类繁炽，人丁很快就能补返来。”

“然后呢？”

杨玉反问道：“一代人后，人丁滋长，你会发明，小榆谷不敷赡养他们了。”

干芒道：“杨玉说得对，三四十年后，汉羌恐怕又要有一场大战，光靠西羌的英勇和血肉，没法克服汉军，只要学会他们的好处，才气与之为敌。”

赵充国笑道：“真没有俘虏？”

龙耶干芒挑选另一种门路，逃离相互残杀的另一种体例，便是分开河湟，去别处寻觅保存的机遇。

“诸羌伙同先零兵变，可不能等闲宽恕。”

“东羌、西羌大合，表里夹攻，才气撕破汉人设下的藩篱，将烽火烧遍凉州！”

沉默很久后，烧当的声音从内里传来：

湟源的山中石穴里，先零羌大豪杨玉披垂着头发，身上中了两箭，身边的亲随皆已战死，他只堪堪挥刀逼退了烧当羌的追兵，朝内里破口痛骂。

因而持续前代人的仇恨，再厮杀一回，如此循环来去，这就是数十年间，羌人在河湟的运气。

“我固然败了，但一两代人后，下一个结合诸羌反汉的羌人大豪又会站出来，或许便是你烧当！”

比如烧当羌、莫须羌、勒姐羌、黄羝羌、煎当羌、牢姐羌、封养羌，以及先零别部若零、离留、且种，加起来也有两万帐落，七八万人，得知杨玉死，犹非西遁后，都遣人来西霆障请降，言：“愿得还复故地。”

“我做过汉家的隶臣，晓得他们那骨子里的傲慢，不管吾等学了多少，穿上右衽的袍服走入城邑，但在他们眼里，吾等还是蛮夷，还是异类。哪怕是那护羌校尉，也只将我当作狗，而不是人。”

战后一人分一个首级，让郡兵募卒不白跑一趟，是处所军的根基操纵，金赏部下的北军固然看不上这点赏，但军吏们也但愿能蹭些斩首好升官。

“烧当，你我就着杨玉的人头，立下血盟。”

任弘倒也没乱吹，恰是赵充国的屯田策让先零羌乱了阵脚，打了败仗首功当然是带领的，别看赵充国只是一个关内侯，可任弘和金赏加起来，在朝中说话也不如他一半分量。

他大笑起来：“你杀了我，不过是将我走过的路，再走一遍！”

此战建功最多，部众斩首最多的任弘立即道：“后将军上疏屯田，此举正中羌虏关键，万人留田，顺天时，因天时，以待可胜之虏，虽未即伏辜，兵决可期月而望，现在公然羌虏崩溃，期月而决！吾等不过是费了点唇舌手足之力，可真正盘活全局，运筹帷幄的，是后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