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南园遗爱（13）[第2页/共2页]

刘病已局促地坐下，缓了又缓，相看四下，才说：“张大人，可教他们都走开？我只想与你说。”

刘弗陵是他祖父刘据的庶弟，排辈算来，应是他刘病已的叔祖。

长安的夜，沉寂又孤傲。

这类落空，长生不会再来。

头顶一弯月，似一盏高悬的灯。铺平的灯色照亮了他的脸。

张彭祖只发觉病已神采欠都雅，却不知他但是大不对劲儿！仍诘问：“病已，你到底瞥见了甚么？那‘砖块’上刻了啥，是猛兽斗争？巫祝害人？”他只道必是猛兽巫祝之类，方能将病已唬成这个模样。

翁须子，翁须子……

弗陵即位时，年仅八岁，官方多称其“少帝”。

他蹲下来，坐在张府门前石阶上，捧首低啜。

张贺原就为戾太子府上家臣，言语之间天然方向戾太子一脉，况病已又是此种身份，此时四下无外人，他说话也便不顾避讳了。

他的母亲王翁须在那场动乱中，被皇城禁军所杀。

阿谁老婆婆呈现的泰初怪瘆人。如何的人才会住在地底下呢？地接鬼域，一住多少年，怕是原不是鬼，也给染了鬼气森森。

很多年后，竟在博望苑烧毁的窝洞里拾得一块青砖，在青锈斑斑的腐层下，找见了他母亲的名字。

他虽才著属籍未久，远汉宫多年，但也明白这青锈下藏盖的七字是何意义。

他母亲王氏，闺中讳“翁须”，少时嫁与史皇孙为妾，生了他。他出世仅数月，巫蛊事发，太子亡奔。他的父亲史皇孙因要顾问出世仅数月的他，与母翁须留在博望苑，以后的故事，便是汉史再也绕不开的饰笔……

刘病已道：“张大人不信病已所言么？”

刘病已神采煞白，额头有精密的汗排泄。背上也出透了汗，里衣贴着身，黏糊糊的，好不难受。方才还不感觉冷，这会儿才停下来瘫坐地上，风一吹，从脊背凉诚意口处，他忍不住打了个颤抖。

在刘病已的心中，张贺是可拜托信赖之人，何况，除张贺以外，遇着这般事，他也实不知要与谁说好。

刘病已便将方才这一起所见、所产生之事都一一奉告张贺。张贺之骇毫不亚于刘病已，他略皱眉，轻拽刘病已的衣袖，小声道：“病已所言，可得当真？”

当年巫蛊之祸缠累多少人？皆因太子被构陷拿巫祝害人之术魇咒陛下而祸起。这青砖刻字之事若被人发觉，告密了去，又得缠累多少无辜呀！

刘病已倒是大大地骇了一跳：“张大人此言不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