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 黄雀在后[第1页/共2页]
沈辛夷素闻那皇觉寺是圣京第一大寺,香火最是鼎盛。且此番上香之事定的仓猝,那寺里也未曾提早支应一声,生恐有失。便差了秋玉给前院传个话儿,让邵长韫先打发人畴昔打扫安设,以备那日寺中便宜。
现在且说自那日沈辛夷定了月朔日皇觉寺烧香一过后,定国公府高低半夜繁忙,皆忙着办理行装箱笼,直弄了小我仰马翻。
此番皇觉寺烧香,借的是为平叛雄师祈福的名头,遂一应动用的使物,色色都是齐备的。沈辛夷听了管家婆子的回话,再三确认已无遗漏,秋玉便传话出来,马上起行。
陈婆子见状,面上堆起一副小意阿谀样,喏喏说道:“几位哥儿曲解了,是我这老婆子想托人捎些东西。”
秋玉应了话,还未及出了院子,便有几个小丫头涌上前来,七嘴八舌地回起各色事来。秋玉让她们缠的一时脱不了身,见院里只一个扫地婆子服侍。昔日里那些专待传话的仆妇,此时竟是一小我影也不见。
沈辛夷上了抢先一架翠盖宝顶马车,秋玉紧跟着上车服侍。邵子姜同红凝坐了一架拱顶嵌铃珠缨车,邵子期同朗月则上了一架莲花顶朱盖车。其他仆妇丫环等随里手人,皆上了前面几架青布小车。
少时,两个清秀小厮喘吁吁地自院内跑来,远远地便打了个手势。管事张靖会心,将外院候着的主子尽数打发,便见三顶朱红小轿自仪门内逶迤而来。
一时,子期与子姜亦下了轿儿,忙上前与张靖行了长辈礼。唬得张靖连连摆手,大喊罪恶。
一时世人行至车前,只见一溜双辕马车划一相待,随行丫环仆妇皆垂首默立车前。院中一丝杂音皆无,一时候,只要珠翠轻摇叮铃作响,衣袂飒飒之音不断于耳。
邵长韫打马扬鞭,带着一行车马直奔城外皇觉寺而去。
邵子期眸子子一滚,面上摆了一副潸然欲哭的样儿,撇嘴道:“张爷爷既不认我,那来岁的压岁钱儿,岂不是要少了一份,我但是不依的。”
待两人走远,旁侧耳房里倏然转出一人来,来人勾嘴阴笑,喃喃说道:“偷个懒也能撞见这般事,可真是不测之喜,且回了主子去。只是不知那婆子是何人,藏得这般深,也算是小我物。”
现在且说到了月朔这日,定国公府的府门前熙熙攘攘、人欢马叫,好一番热烈景象。那些得了面子,能随主子出行的,皆是满脸忧色,连回话都拔高了两个调儿。那些留守在府的,少不得低头沮丧,皆是一脸羡慕的瞧着随行诸人。
要知邵长韫使计赴山寺所见何人,且听后文细述。
陈启轻声应下,两人又串了一番说辞。陈婆子这才放心拜别,自回了院里交差。陈启见陈婆子的身影渐次隐于层层花瓦院墙之间,才从墙角后转了出来。整了整身上的圆领衫儿,负手挺肚、一步三摇地去了前院书房传话。
那街上的人看时,也只当是富朱紫家出行,并未引得世人侧目。邵长韫一行车队自西城而出,穿过南城,过雍和门至瓮城,又出南华门外,便见面前已是入京官道。
世人传闻,皆是哄然一笑。连刚从书房内出来的邵长韫,都掌不住抿嘴轻笑。
陈婆子四下看了两眼,扯着陈启隐在一处僻静的墙根下儿,才将秋玉与她说的话儿尽数传达。并将沈辛夷月朔日何时起行、那边燕息、所带何人这些噜苏事,一应交代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