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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得何其天然，仿佛这边已经是理所该当，顺理成章的事情了，这使得本来因为本身身份职位而顾虑重重的她，心头一宽，被融融的暖意所包抄。

顾柔惊奇不已，收回来的右手半途打了个转折，又掠步移位，从孙氏背心拂来，孙氏再次躲开。

顾柔正要答复，国师俄然截断话头：“母亲站这么久也累了，我们出来说话罢。”

他拧眉，小女人这么快就学会撒娇了？轻哼一声道：“差能人意。”

“多谢夫人教诲。”顾柔大有听君一席话，胜练十年功之感，内心恋慕起国师来：【大宗师，夫人真不愧是女中豪杰，您的工夫也是随她白叟家学来的吗？】

国师道：“母亲，您太焦急了，她头一返来，莫将她吓着；慕容家也非国观，不必守那么多清规戒律。”

孙氏笑道：“我这碗不好推，我大儿四岁习武，十五岁才颠覆；小儿阿情悟性稍高一些，也到了十四岁才推得翻。不过，你跟我过招近百，却能章法稳定，已是可贵。”

他笑着揽她入怀：“有何恋慕？她们今后也会是你的家人。”

……

她推，孙氏挡；她进，孙氏退；百余回合过将下去，那碗铁砂竟然一滴也未漏出。

这番话让孙氏听来顺耳，她点了点头，目光推远，望向姚氏。

“勉为其难。”

顾柔摇了点头：“五岁开蒙，识字有一些，读书却未几。”她糊口压力沉重，也没甚么余暇读书，这方面不像弟弟顾欢那般好学。

孙氏又道：“阿情他是国观中人，糊口不比那浅显官家，道家有道家修行的功课，他要比凡人贫寒很多，微末细节皆须重视，比如你不能进梵刹，不能在他斋沐之期利用荤腥。”

这还不敷啊？顾柔羞恼了，仰开端来，较量似的在他下巴一侧，悄悄地啄了一下。“如许呢？”

“我母亲乃将门闺秀，对于争名夺利之辈非常鄙弃。我外祖父孙蘅曾是南拳大师，宗派内里曾经为了争夺行首之位有过武斗，拉他去比试，他瞧不起那些人的嘴脸，穿一条睡觉的裤衩便去了，以示对平辈的鄙弃。”

孙夫人见她受教，人又谦善聪慧，故意提点几句：“我听你说话，不像是没读过书的人，学过经文没有？”

……

“对了，”孙夫人俄然想起一件首要的事情忘了问，“你方才说令堂姓顾，是哪家的顾？生前做甚么谋生？”

顾柔想了想，忍不住问：“我见夫人轻功与我并没甚么分歧，实际交起手来，却又近不了身，实在不得方法。”

这下，褚妪终究眉开眼笑，一拍大腿道：“夫人，您畴前不是对两位公子奉道之事非常忧愁吗？现在二公子想通了，要结婚了，他就不消奉道了！我们慕容家有后了！”

“阿柔受教了，必然服膺夫人的教诲。”

竟有如许的事，顾柔惊奇又猎奇：“那厥后呢，你外祖比试成果如何。”

孙氏说罢，冷不防地将那瓷碗高举，猛地从空中倒扣下来，手按着碗底快速一滑一甩，推着碗里的铁砂在空中变了个方向，划出一道颀长的弧线，再次将碗翻转时，内里的砂竟还是本来的高度，一粒未洒。“这便是劲。”

郎妪年逾半百，曾是孙氏的乳母，奉侍她从江夏来到都城，她为人寡言，少说多做，办事谨慎得体，在一众下人中很有威望。她很少颁发定见，但闻声仆人垂询，略一沉吟，答道：“二公子的目光自不会差，只是家世恍惚不清了些。”也没有详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