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陨落[第1页/共2页]
“给我剑。”
帝君脸上说不出的阴翳,咬着牙道:“你要以性命为胁,跟本君谈前提?”
才迈一步,城门高墙上,立时齐刷刷钻出带弓箭的羽兵百十人。箭搭弦上,数十道箭头瞄向城墙下的我。
武卫的剑,过分锋利。才气一剑挥断红缨枪,才气未抵近而以剑意破人皮。
今后这茯苓茶煮了,我同谁喝?
“求你,不要脱手。”我要求的声音有些颤栗,藏着没法讳饰的惊骇。
……
哪怕我号令他们分开,他们仍会迎着红缨枪和弓箭手向我而来。
过城关的百姓哪曾见过这阵仗,刹时乱作一团,往四周躲散。
帝君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栗,眉眼之间也不再平淡如水,反蒙上了一层焦灼。
九州还未承平,你们就敢撂挑子不干了?
我伸手擦去面前的大雾,看到他们头颅低垂,紧紧抵着刺进胸口羽箭,全然没了声气。
城门一旦紧闭,意味着他四人,再无能够晓得我是否安然,意味着他们阔别我,意味着背弃信奉和存在的意义。
“部属小时候,一块巴掌大的地瓜,一碗滚烫的茯苓茶,就整日不知饿。”
我听到很多羽箭未落地,破风冲落声却戛但是止。
哪怕他们晓得我于帝君的首要性,于青州的首要性,于全部九州的首要性……晓得帝君不会杀我、伤我分毫。仍会冲破千军万马,迎着道道羽箭而来,只为紧守我身侧,护我无虞。
我浅浅一笑,音色发乎平常的安静:“跟帝君提两个前提。”
武卫周遭,落了漫地的羽箭,混乱无章的扑陈在地上。
我提起袍摆,膝盖曲折,跪倒地上与武卫平视。
“主子……”
我仓猝爬畴昔,仿佛身下的痛已经木然,内心的痛却愈发胀烈,一口气堵在咽喉处,上不来,下不去。
羽箭齐齐落在我身前数尺的处所,似隔了一道箭墙。
我极力呼喊,武卫一顿,整根红缨枪没入胸口,带出沾着鲜血的枪头。
我不断的用手擦去武脸上的血迹,却越擦越多,越擦越看不清他模样。
我步步向前,一步一锥心,一步一扯破。城墙上的箭雨早已经停下,身边四武卫紧紧跟着我向前,却不似我普通失魂落魄,目光紧紧咬着周遭,唯恐突生变势。
“走!”
“连句告别的话,都不肯同本君讲?”
我心中一沉,来不及转头确认,下认识提脚往城门内跑。
数道羽箭随令簌簌而落,羽箭离弦的声音,羽箭冲向空中的声音,十足灌进我耳朵里。
我仓猝间攥紧袖子,一点点擦,悄悄的擦,细心的擦。血迹尚未凝固,用大袖是能擦下来的。
我的掌心,沾了血。
他们怕,我身有毁伤。
“你……要做甚么?”
“杀”。
一剑挥落,整排红缨枪断成两节,带红缨的枪头落了一地。
我看一眼高墙上锋利的羽箭,刹时红了眼。帝君不会杀我,不代表,他不会对武卫脱手。
“不要!”
我用尽满身力量嘶吼,让他们不要再返来,走的越远越好,越快越好。
帝君转头,不再看我。薄唇微张,吐出一字:
我呵断道:“我死不了。”
武卫红了眼,动手不再有涓滴顾忌,一十八九岁的年青兵士,手中握着半截红缨枪伸向武卫,脑袋倏然滚下,身子仍僵站着,只要颈上泊泊鲜血,喷撒向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