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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嘉宁不受节制地打个激灵,从速重新跪好,脑袋垂得低低的,暴露一段白净纤美的颈子。
荔枝剥地慢,马车出城了,碟子里还剩一半。但路开端不平,再一次颠簸后,李嬷嬷小声提示宋嘉宁:“慢点吃,谨慎别噎着。”
宋嘉宁哪敢跟一个公主争风妒忌啊,再三包管她会诚恳本分,并表示郭骁不便利的话,不来庄子也没干系。成果郭骁黑着脸走了,离京前又做贼似的闯进她房间,闷声折腾了她半晌。
既然不抱等候,当郭骁奉告她他要迎娶端慧公主时,宋嘉宁微微惊奇后,便由衷隧道贺。郭骁大抵不信,他沉默好久,给她讲了很多话,说端慧公主是他亲表妹,他必须给她面子,说今后他来庄子的次数会变少,但他毫不会忘了她。
宋嘉宁醒了,小手掩住红嘟嘟的唇打哈欠。刚睡醒的美人儿,眼里水润润的,清澈澄净。
可宋嘉宁感觉吧,皇宫这池子忒小,照姑苏的太湖差远了,想想她幼时看过那么大的湖,端慧公主却只能住在高墙当中,整天面对这么一个小池子,宋嘉宁竟有点怜悯她。
如果郭骁肯放她走,该多好。
宋嘉宁竭力支撑着,叩首谢恩。
宋嘉宁跪了半天,满身衣衫都已湿透,现在她侧躺着,双颊潮.红眸中带泪,发钗混乱,腮边粘连汗湿的鬓发,恰是一副女子被人顾恤过的娇媚模样。新帝二十七岁即位,之前尚未婚配,这三年主动为先帝守孝,此时虽已到而立,却还未感染过女子,乍一见如许的宋嘉宁,他罕见地滞了一瞬。
就在寻死的动机野草普通疯长,就在宋嘉宁筹办爬起来扎进那小破池子跳湖他杀死个痛快时,俄然有人蹬蹬蹬地从亭中跑了出来,扑通扑通跪在两边,恭声叩拜:“奴婢拜见皇上。”
半月后,都城街坊间添了一桩热烈,称端慧公主害死了国公府世子的宠妾,世子大怒,不娶了!
凉亭内里的台阶下,宋嘉宁保持额头触地的跪姿,骄阳暴晒,没用一刻钟,她便热得满头大汗,双臂不断地颤抖抖。她难受,她委曲,可那是公主,公主不发话,她敢乱动,等候她的便会是一顿板子,乃至是阎王鬼差。
李嬷嬷总说她傻,可她经历过那么多事,如何能够真的傻?不过是破罐子破摔、混吃等死罢了。母亲是都城富商之女,父亲是玉树临风的举人,宋嘉宁幼年过的也是吃喝不愁、小家碧玉的娇贵日子。直到父母前后归天,长了一张祸水脸又落空倚仗的她,才由叔父做主,送给新任知县梁绍为妾。
最后是被李嬷嬷背出宫的,上了马车,李嬷嬷扶她坐好,心疼地帮她揉腿,说了好多安慰的话。
赵恒没有进亭,背手立于宋嘉宁身侧,淡然道:“女子戒妒,适可而止。”
打一棒子再给个甜枣,免得她在表哥那儿告状。
宫女们齐齐应是。
宋嘉宁脸白如纸。
嗯,端慧公主宣她进宫的来由,便是赏荷。
两刻钟后,她被带到了一座凉亭前,凉亭临湖,湖中荷叶碧绿,一朵一朵粉荷亭亭玉立。
甜美了一年,郭骁俄然呈现在了她面前。
宋嘉宁就不敢乱看了。
车内,铺着竹席的坐榻上,宋嘉宁头抵左边车角,眯着眼睛睡得苦涩,白豆腐似的丰盈脸颊跟着马车悄悄闲逛,荡出娇媚动听的波纹。
胡思乱想,马车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