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死心[第1页/共3页]
周皓晃了晃手里的票,“请让一下,这是我的坐位。”随后周皓就抬手把箱子搁在了行李架上。
江羽骞没有理睬田斌,他在等动手机的再次响起,遵循周皓以往的脾气,必然会再打过来讽刺挖苦他几句。他再等等。他出了包间,寻了处略微温馨点的角落,等动手机。
全部过程,他没掉过一滴泪,也没收回一声哭泣。他冷酷得如同毫无血缘干系的陌生人,但是早晨,他躺在那间小阁楼里,他冷硬的面上还是无声地滴下了眼泪。
哀痛隐痛的情感压了压,他粗哑着喉咙喊了一声,“江羽骞。”
最后,他把照片放回原位,踌躇了一会儿,还是把相册丢进了行李箱。
一夜无眠,周皓整整抽掉了一包烟。
大抵是头真疼,他换了好几个姿式都不舒畅,眼睛半眯半睁,迷含混糊的,他看着前面的那一群人。
沉默……
中年女人暴露开朗的笑,有些抱愧,“小兄弟,你看我这还抱着个孩子,我下站就下了,很快,”然后逗弄了下怀里的孩子,“来,给叔叔打个号召。”
接到继父的电话时,周皓正躺在温度极低的空调房里,满身裹着被子,屋子里放着梵音,窗帘把内里的光芒遮得严严实实。
母亲的身后事都是李叔在办,遵循他们这里的民风,家里摆两天,第三天拉去火化场。很多人家嫌费事,都省去了烦琐的法度。李叔是个老派人,信这个,也就遵循端方来。
没等多久,就检票进站了。
不自发的一丝舒畅,一个月里莫名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下来,他用大拇指滑动体味锁键,然后把手机贴向耳膜。
好久,那人才叫了声他的名字。
病院走廊里满是消毒水的味道,80年代的水磨石空中这会儿显得又脏又破,病房内里是李衡婷锋利哽咽的哭腔……
周皓用力眨了眨眼,但眼圈还是红了,他从老式相册里抽出了一张,细心地盯着看,照片里的一家三口。
周皓渐渐沿着墙壁瘫了下去,把头埋进两腿间,双手不断地在抓头发,挠头发。
紧紧的,他想听清电话那头的人在说甚么。
足足站着等了半个小时,手机再也没亮起……
10车062号,位子上坐了其中年妇女,手里抱了个三四岁的孩子。
第二天,他继父把他叫到了一边,手里攥着一个鼓鼓的黄色信封。
他爬动着嘴唇,刚想满不在乎地问一句,甚么事?
周皓按掉了电话,背倚灰白墙壁,瘫坐在地。他感觉莫名压抑,摸出烟扑灭了一根,埋头吞吐烟雾,值班的护士很快走了过来。
“先生,这里不能抽烟。”
他的妈妈死了啊……他偏疼的妈妈死了啊……
他一页一页翻畴昔,有爸爸,有妈妈,另有小皓皓。
继父的电话很简短:“你妈妈病了,从速回家一趟。”
他倾身拿起手机,是一串数字,没有决计去记,贰内心清楚这是谁。一个月了,公然,那人还是忍不住了。
鼻涕眼泪混在一起,气腔里悠长的嚎哭,这时候一口气堵在嗓子里,他又开端狠恶狰狞地咳嗽。
返程?还是归家?他没有太大的故乡认识。仿佛这辈子他都在四下贱浪,逃不开驰驱流浪的命。
他的母亲死在了南边的梅雨季候里。
那他呢?他因为这个床上躺着的偏疼女人,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孤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