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分歧[第3页/共3页]

遂叹道：“那就难怪了。”又拉着苏阮的手哄她，“我原是想着，若为子孙悠长计，你我也好，阿兄也罢，包含大姨两佳耦，还是都自律一些为好，就算做不到门阀世家那样谨守礼节，也别做京中谈资，让人看了笑话。”

华维钧是个非常见机的人, 见了苏阮的态度, 便用心改建府中花圃, 除了向她劝谏、保举朋友以外，再没借端求见过。

“他们确切很难做到了。但并不是因为畴昔太苦，只是脾气使然，或者说，人道使然。”

付彦之挑眉：“不，当真说来，我们家不算外戚。”

“如何都不算。”付彦之握着她的手抬起来，举到两人眉间高度，“我们家既不姓苏，也不姓裴，如何能算外戚？”

“你等等，你是说，阿兄觉着家里子嗣不丰，接连纳妾，是为了……”

“也不算。”付彦之笑道，“如许实在对我们两家都好，绑得太紧，今后有甚么事，就不好豆割，不如明面上若即若离，今后谁家真有事了，另一家还能够置身事外、设法保全一二。”

“不错。但这八个字说来轻易，真要一代代传下来，随便一想，都觉非常艰巨。因而能做到为凡人所不能为、自律自省、悉心教养后辈的，便长盛不衰、传承至今，令世人瞻仰。”

“得了吧。”苏阮嘲笑，“我娘舅在的时候，恨不得见他一次打一次，也没见他出息长进，现在都被酒色泡成如许了，希冀他长进？你且瞧着吧，等他去工部做了官，还不定做出甚么事来。”

付彦之点头：“不是我叫你如何，而是现在摆在我们面前就这两条路，要么外戚做到底，要么尽量把外戚二字摘开，以诗书礼节传家，得立于士大夫之列。”

“你如果有那些设法，何必同我结婚？”

“另一个，你是不是感觉，我不该支撑阿姐蓄养男宠？”

“我晓得你晓得，但该说清楚的，还是要说清楚。比如永嘉公主，她不过是想同我们交好，与她交好，对我们也有好处……”

她看着付彦之：“现在我姐姐贵为国夫人，你还要她受这等气不成？”

苏阮：“……对。”

付彦之说着轻叹一声：“以是，常言才说‘享繁华易，守繁华难’。世上没有那么便宜的事，既想繁华悠长，又妄图安闲、耽于吃苦，到头来只怕落得一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