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第3页/共3页]

“刑大人的儿子？与我走一趟罢。”

玉枕上的那人，纤眉紧蹙，鼻翼上沁着几粒晶莹的汗珠。长发披垂在侧，比白日里见着脸孔五官温和很多。她嘴唇经常微微翕动，应是梦话，却又像呼喝谁的名字。

男童怀揣着包裹，眯着乌青的眼睛望上去，并非克日以来经常打交道的一众奸滑相，男童略略放下心来。

她前脚刚洗漱打理完，宜阳后脚便到。

陆禾的下颚被宜阳的两根削葱指头捏得生疼，她垂下眼睑瞥了眼新月盖上的一抹胭脂红，非常吃力地开口答复：“臣出身寒微，父亲乃一介行脚贩子，母亲居家纺丝织布保持家用。祖父临终前的遗言是家里能出个出将入相的人才，为国效力。只恨饥荒不竭，水患几次，臣的哥哥弟弟俱英年早逝，家父重孝道，既答允了祖父便不会食言，只得忍痛命臣从小扮作儿郎，以期落第为官。”

棠辞手里提着一坛酒，蹲了下来，与男童平视，佯装不怀美意地打量他手里的包裹：“这屋子查封了，里头的东西十足收返国库，动了，是要杀头的。”

屏退主子后，房内又只剩她二人，与昨日相差无几。

砚台的重量不轻，却不及孩童不加润色的话语砸在内心来得沉闷。棠辞淡淡笑道：“谁说这是你家了？”

“故事编得不错，哪个勾肆新开的戏台？”说得越是平平顺畅，天衣无缝，宜阳越是等闲不肯信赖。

昨日节女宽衣，本日豪杰屈膝，纵是挨了平生第一记巴掌，宜阳内心也解气了很多。

“殿下。”陆禾与暖阁内的侍女一道跪下，腰间的革带系到一半，悬而未落，官服松松垮垮地掩映病痛一今后更显惨白孱羸的身形。

棠辞以手讳饰，附耳悄悄告与男童本身的名姓。

“大夫是个哑巴，在城南开的药草堂，来往火食希少，普通人寻不到。臣想多付些银两与她，皆被诚恳回绝了，看来应是财帛没法拉拢之人，殿下可放下心来。”池良俊虽不晓得宜阳究竟为何作此安排，也经心极力地谋臣下之事。

男童身负包裹，走得极其迟缓，低头不竭地在内心反复棠辞与本身的承诺。

东暖阁内，博山炉熏香袅袅。

宜阳喝了口茶，点头道：“大夫请的不错，许那两个内侍往账房那儿讨些赏银，你也有赏，下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