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第3页/共3页]

柔珂欲与他说还未结婚，棠辞却快了她一步，莞尔道：“劳烦小哥了。”

柔珂到底比棠辞遇事平静些，一起走来细想了番，又将正旦时内宫赐宴的景象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才向棠辞劝说道：“晟王叔与胡来彦这厮素无龃龉，他向来安居于徐州一隅，党争不涉，朝政不闻，纵是何人想使他绊子也寻不到由头不是？再者，晟王叔明日便该出发回徐州王府了，此番又是天子相邀，正旦赐宴时我在旁张望，天子待王叔倒是极好的，想来摆布出不了事。”

她一遍一各处说，声音却一次一次地低下来，被伶仃无援的绝望深深地覆盖着，说到了最后大千天下里好似只余下她二人，只余下两颗凉透了不能矜持的心，只余下了低低的抽泣声。

自成祖起，每年元月初八至元月十五上元节都城东华门外设有两里长的灯市，夜禁不兴，彻夜达旦，青石板道两旁的树木上皆挂满了飞禽走兽情势各别的花灯，待天气渐黑后将其一一扑灭，火树银花不夜天，归家时即便无月色晖映亦可吹灭烛火，沿着炊火一起畅行。

这花灯确是不愧“特制”之名，从外看不过是一只红眼睛短尾巴的小兔，提着花灯向里瞧去，竟是男女欢合之景。

好久，直至围观之人皆散了去，入夜的冷风一吹，棠辞松开紧咬着的唇瓣，失魂落魄地抓过柔珂的手腕，紧紧的，半分力量都不肯松弛。

摊主才接待了一批客人，转过甚来见这位面貌昳丽身姿端美的女人还犹疑不决，正想与她说几句，使她尽早买了花灯，哪知俄然来了个身穿绯袍的年青官员——推知应是个大来头，忙使出十成的解数招揽。

……

“哈哈哈——”胡来彦忽地侧身向了酒楼，向那人笑道，“上元节乃可贵佳节！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暗尘随马去，明月逐人来。此处高楼之上可遍赏夜色，我早订了雅座，曹将军无妨同来。”

抽泣，不过是一时情感的宣泄，棠辞很快静下心来，抹了眼泪，与柔珂一道向吏部尚书府去。

不知是谁在与胡来彦说话，两人扳谈间多是那人说胡来彦听，不时点头回应，尊卑立分。

摊贩前，柔珂左看看右看看，抿唇沉思半晌，终归未下定决计。

你还在，幸亏你还在。

也不晓得追了多久，追了几条街，好歹在街口转角处寻到了人影。

摊主一说话，柔珂稍稍醒了神，侧脸一看，倒是笑了出来：“你来得好，我正忧愁不知小渔与溶月她们喜好哪一个。”

“我也知天子的心机难猜。”柔珂一下一下地抚顺她的脊背以示安抚，又侃侃而谈，“可正因他是位居九重的天子，做甚么皆得有理有据地公诸于世，晟王叔自入京后不过每日喝茶喝酒，连府邸都少出，哪来的把柄可寻？指不定是功德，鲁王他们欲招揽于他呢？”

元宵摊子前，柳树下——

停在原地喘了几口气，走畴昔正要撒撒娇，却被躲在墙角的柔珂拽到身后，做了个噤声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