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第2页/共3页]

“殿下，臣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若照这般停顿，狄岚怎会身首异处？

天子但笑不语，一字一顿地看了下去，又道：“豫王如何说的？”

她之前说了多少句大话她已记不清了，独一一句牢服膺在内心，如滚针般烫在内心，深切又揪疼的，倒是那句——

池良俊使了个眼色，一众闲杂人等皆退了去。

池良俊悄悄一笑：“怀思公主当时身为德宗天子的掌上明珠，深得帝后宠嬖，即便狄岚身份被戳穿，若怀思公主为之讨情，帝后怎会不允，更不会使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憾事产生。”

“殿下觉得——当年狄岚是因何而死的？”

陆禾现在还不晓得本身悄悄将鞠梦白请回都城了，待她晓得了，该当非常欣喜才是。

宜阳席地坐在石台边沿，打着赤脚有一下没一下地盘弄暮秋冰冷的池水，听了来人所报，纤眉微蹙：“令他归去，这几日都不必过来讲学了。”

事到现在，她才算是真的明白，本身，真的，缺她不成了。

李顺德碎步走入大殿，目睹天子提笔批阅奏折，端倪稍有陡峭，才借着奉茶的工夫劝说一句：“陛下，是时候歇歇神了。尚膳监那儿才添了几道时令锅子，奴婢命人传了午膳，您无妨尝尝鲜？”

宜阳转头一看，是传话返来的池良俊，她点点头：“说罢。”

“厥后——”池良俊无声地笑了笑，长身喟叹后才缓缓道，“文贤皇后扣问怀思公主为何俄然转意转意，怀思公主不及思考便将手书与喜服的事说了出来。文贤皇后听罢，喜服是何企图临时不管，想着那狄岚向来文韬武略，一封手书竟能化死为生，她心下猎奇，因而向怀思公主索要手书拜读一二。这一看……却棋下死招，将统统退路与朝气都堵了去。”

足尖触及池面，被暮秋之水冻得一激灵，宜阳浑身打了个寒噤，即便日光温暖仍身披冷意，垂下眼眸沉吟了半晌，向池良俊问道：“李顺德与你说这个何为？”

池良俊脸上讳莫如深地摇点头，他不急不躁，缓缓道来：“那殿下可知，怀思公主实在为了狄岚向帝后讨情呢？”宜阳闻言悚然一惊，猛地扭头看向池良俊，只听他续道，“狄岚收押刑部大牢秋后待斩，她当时因着曾与西戎疆场上兵戎相见，受过数次箭疮刀伤，身材伤了元气非常畏冷。监狱内只要石床稻草，她被冻得浑身发颤也不在乎，只是托人从公主府内带来她尚未绣好的喜服，借着暗淡的烛火，一针一线地赶在问斩前将喜服绣好，连着一封手书带给了怀思公主。怀思公主收到喜服看了手札后，连夜赶赴宫中向德宗天子与文贤皇后跪求赦免狄岚，德宗天子向来看重狄岚本来便不舍得使她命丧鬼域，文贤皇后亦是心疼女儿，目睹怀思公主哭得两眼红肿，自是劝着天子应了她的要求。”

可自打那日，她与陆禾便再没见过面。

时近年底，各州监察御史先掉队京奏对，使远在信都的天子洞察秋毫明辨时势，又有戍边兵士粮饷与御冬衣物待朝廷拨发，也免不得甄选身居要职又不涉党争的大臣亲赴边陲代朝廷犒赏兵士。近的有冬狩需得购置，远的有正旦后的宗试需得劳累，淳祐帝是以忙得席不暇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