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第2页/共4页]

棠辞声音清越，在夜色中惊醒了很多睡梦中人，因并无火光月色而瞧得恍惚，只觉得是路过的搭客。

叶秋娘也毫不虚与委蛇地作伪客气，坐下来只渐渐啜茶，却并不似平常来宾三言两语不离巴结。

“你们来了几日？梁州城内每日可曾派人来送吃食？”目睹惨状，明知答案还是不甘心肠要问上一问。

情窦初开的宜阳细想了想，将一双秀眉拧成了麻花状，才道：“约莫是悔怨？或是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的惭愧？”

棠辞候了好久，见柔珂不做理睬本身上马，才面露赧然地要将手缩回，却见她脚步不稳险要跌落，忙向前安安稳稳地环绕住，待她站好后凑至她耳畔轻笑一声：“阿涴想要我抱，直说便是了，我儿时被你抱了那很多次，也总想着今后寻机还归去的。”

“我就想瞧瞧，你这些坏心眼都长在了甚么处所，清楚幼时还灵巧和婉得很。”柔珂抬手点了点她的脑袋，非常愤激不平。

柔珂脸颊飞过几片浓云，将头埋在棠辞的胸前，抬手虚捶了她几下，不作言语。

晋朝女子十五岁出嫁，天子爱女心切强留了三年，是年宜阳十八岁，确是和昔日的怀思公主年纪相差无几。

“狄岚的故事戏台上演很多了，将狄岚切实在实写死的戏本你倒是破天荒。”

叶秋娘倒不觉得意，也自斟自饮了一杯：“凡事皆想明白了再去做，是爱或恨都得辨了然，而后即便悔怨也无愧于心。”

“照殿下这般说，狄岚身后，怀思公主饮鸩赴死倒是为何？”

棠辞更黏近了柔珂几分，无辜道：“幼时有你看着，自当灵巧和婉，前面没你看着了，长着长着它却自个儿变了模样，这莫非怪我？”

虽与梁州近在天涯，可确是焦急也无济于事，当下只能遣人连夜清道，就近寻个处所暂居。

烟雨蒙蒙，京郊一片蔼蔼。

男人公然不屑地嗤笑一声：“送吃食？传闻慈幼院里头都另有饿死的人哩，更别提我们了。”

宜阳见她年纪约莫四十高低，算是长辈，总不好让人一向站着，遂令人赐座看茶。

话刚说完，柔珂便被棠辞揽腰抱起，往破庙而去。

纤手自墓碑上的石块纹理一起形貌至清秀碑文，冰冷却又温热，叶秋娘眉眼弯弯嘴角蕴笑：“你克日又不入我的梦里了，别人皆称道你文采武功，却不知你实则孩子气的很。你不来看我，我来看你便是了，你觉得躲得过么？”

熊亨依言领着兵士守在破庙外，惶惑惴惴地候了很久，听闻脚步声响后忙躬身作揖。

“未曾便对了。”叶秋娘婉然一笑，眼角现出精密的皱纹，略显沧桑，“如殿下所言，我在青楼章台待久了，枕前发愿共守白头的痴儿怨女与朝秦暮楚三心二意的红男绿女皆见很多了，唯有爱与恨方可至此。”

母亲与男人皆相视一眼，男人朴重，抢先开口道：“梁州的慈幼院早人满为患，我们这些个来晚的皆被梁州的官儿们赶了出来，白日里有兵守着那里都去不得。”

岂知途中偶遇山洪，官道被石块断木堵塞不通。

熊亨一听，为了难——行军作战的兵士大多把马匹看作性命的，如何弃得？

柔珂耳垂微红，瞥她道：“又说浑话，没个正行。”

叶秋娘身形婀娜，面庞姣好，施礼时庄婉全面，然鬓间少量银丝已显老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