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第2页/共3页]
棠辞生硬了半晌,接过木匣,翻开一看,果然是本身安设在云州养父家的那只,喃喃道:“本来克日未曾听闻你的动静,你倒是去了云州……”
破釜沉舟的决计,心甘甘心的自损,拿捏不定的希冀……一丝丝一点点地在噙满热泪哑忍不落的凤眸中闪现,棠辞再没法心平气和地与她直视,只感受本身本就扭捏不定的内心又悄悄滑向一侧,别过脸去强装冷酷:“既如此,郡主该有自知之明,少去招惹拖累别人。”
不是屈尊自怜的哀告,不是筹议奉迎的要求,是心神相合下的默契才敢笃定的陈述。
“……郡主觉得,经历十二年前丁酉政变,我还能信豫王府么?”伤她心的话舍不得说,伤她人的事舍不得做,伤她人和心的策不敢谋,鱼与熊掌不成得兼,困难虽难却并非不成选,只是恶人终偿还得由我来做,除了我,谁也不成以。
“谁,谁没事捡河灯捡笺纸了?”棠辞扁扁嘴,眼角耷拉,委曲得很,“那年季夏,我随我养父乘船游河。途遇浅滩之上一家农舍,刚巧有个老叟收网捕鱼,我瞥见鱼网里格格不入的抓了只河灯,一时猎奇揪出来看。那河灯布料质地也是极好,泡了不知多久,笺纸竟还没烂掉,辨出了笔迹,才托那老叟今后若捞上河灯便替我留着,岂知他白叟家笑得浑厚遥手一指他家屋舍,说内里储了好多只……”
柔珂言下之意,是甘心毁她明净,借助豫王府柔珂郡主快意郎君的身份与棠辞一个掩人耳目便利行事的庇护所。本身若承诺了,相较当下天然是狡兔三窟高枕无忧,可临时撇开事情会否败露不说,单只假凤虚凰一条便会令柔珂泥潭深陷,工夫韶华名声清誉乃至女子贞节再难合浦珠还。
“为何不能弥补?”柔珂深谙棠辞脾气,捕获到她神情眸色间的踟躇便知本身已得见曙光,趁胜追击之下语气有些许咄咄逼人,“此事本无需你应允,我过几日便恳求我父王上奏请婚,遴选郡马。你若打死不该,是想令京师上至达官勋贵下至百姓百姓皆恨不得翻开你这身锦袍玉带,于浮华表里以外探个究竟——龙章凤姿沈腰潘鬓擅诗词文赋攻君子六艺的棠辞棠大人是男是女?”
烛影摇摆,秋风清冷。
一向以来深埋心底的惭愧与自责卷云拥雪般滚至,才擦干的眼睛周圈又布了水润,柔珂吸了吸鼻子,用厚颜无耻杀伐果断地撤销了丢盔卸甲的动机,抚上棠辞的脸廓,悄悄摩挲,轻笑道:“我无需你信豫王府,信我,只信我一个。”
“候人兮猗。”
“十二年前,上元节后府衙开印。不久,我便被父王囚禁在府内,摆布只能收支后院,再多的半步也不能。他执意要瞒我,却那里瞒得住?不说丧钟彻耳,府里服侍的奴婢婢女穿着缟素,不待出府,我已猜出了大抵,以死相逼才令他说出真相。再然后,云州的邸报来至,太子殿下与含山的尸体运抵都城,过了半月,云州布政使一口认定你已葬身澜沧江沦为鱼食,尸首不得见。”
棠辞的养父,柔珂此行去云州依她所言寻了运营茶叶的富商,好歹是寻上了,是一对本分诚恳的伉俪俩,膝下无子无女,几近将棠辞视作命根子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