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第2页/共6页]

赵六道：“你虽如此说，心底难保不去测度，莫非你不觉着……以白四爷的为人道情，如许安排，未免太太小题大做了？”

彻夜因落了雪，这屋檐上陡斜，更添了湿滑，但是巽风却仿佛行走高山般，缓缓走到赵六身边，便轻笑说：“小六爷好兴趣，如许冷的夜，如何却在这儿吹风呢。”

云鬟微微一叹，又轻声说道：“你如果一辈子都这般……可倒也费心。”

那知客僧听两人斗口，因笑着打圆场道：“这位小施主，岂不闻人不成貌相？何况有佛心与否，本来跟世人的模样、脾气都不相干的，还也曾有那放下屠刀登时成佛的话呢。赵施主年纪悄悄，便如此故意，可见有佛心的。”

秦晨道：“你晓得了？但是……凤哥儿她……”

云鬟这才转头看去，一看之下，却愣住了，本来面前两棵大松树顶着雪，中间暴露一个门头来，门扇翻开，里头有个身着灰色僧衣的小沙弥走了出来，正看着他们笑。

云鬟正不知以是，赵六竟探身过来，一把攥住云鬟的手腕，继而抄手在腰间一抱，两下儿齐齐用力，竟悄悄地将她从内抱了出来。

云鬟哼了声，却不答话。

忽地耳畔有“吱呀”一声响，接着有个声音笑道：“我闻声马蹄声响，还觉得错听了呢，不想公然有人。”

云鬟忙先抬手去擦嘴，手背上公然一道夺目标血渍。

赵六忙拉住她：“台阶上有雪，你慢些。”竟握着她的手臂，带着她一步一步下来，又饶有兴趣问道：“是了，你方才佛前许的甚么愿？”

云鬟声儿本来低低的，见他警悟，就不睬会，只假装看风景的，点头往中间看去。

等两人进内，见是赵六爷领着个粉妆玉琢的小女娃儿，不由面露惊奇之色，旋即一笑，便亲取了香火扑灭，道：“这是本寺新年的头一炷香，施主请。”便要递给赵六。

赵六眯着眼看她：“我甚么时候不信了？”

赵六便对云鬟道：“亏你在这儿住了两年，连宝室寺的头香最灵验都不晓得？”

云鬟开初不敢下死力咬去，因听他如许轻描淡写，便狠心咬落，这回仿佛是咬破了，齿间一股咸腥气味，骇的她忙送开口，想吐却又没处吐。

云鬟问：“返来是有急事？”

巽风皱眉不解，赵六道：“你放心，我不是对她倒霉，反会叫她喜好。”

赵六道：“嘘，轰动了人就不好了。”

这会儿因雪垂垂停了，外头便有些上香的人逐步来到，赵六见她面上仍旧有哀伤之色，便道：“是了，香也上好了，我们去看看那梵钟罢。”

巽风一挑眉，倒也不惊：“四爷自有安排，他的企图，部属们也不敢妄自测度。”

云鬟却只闻声那“放下屠刀登时成佛”一句，宿世赵黼，却恰是个大挥屠刀血流成河的人？又何曾有一分登时成佛的动机？若真有“佛心”，那就像是老虎要改了吃草普通。

赵六微微眯起双眼，道：“多数是因为……阿鬟是个风趣之人，而这寥寥尘凡，多么孤单无聊，倘若能找到一个风趣之人，能与之言语……天然是好的。”说到最后，唇角斜挑。

这会儿，大殿内万籁俱寂，云鬟举着香，闭上双眸之时，闻声外头风吹雪，撒在窗户上，而殿后有众和尚早课，念诵声模糊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