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家之主[第2页/共2页]

康嬷嬷并不粉饰目光中的核阅，“不管二女人健忘了甚么，都是聪明还是。”

徐嬷嬷被个丫环抢白，一股肝火直往上顶，神采由白转红。又想事关严峻只得压住火气，强行平静下来，“新月，去正院禀明老太太，就说女人醒了有些不当，请老太太给叫个大夫瞧瞧。”

一行人进了正房，老太太在上首落座。大夫给秦细雨细细诊了脉，只说无妨。

新月自去重新煎药，徐嬷嬷斟茶给秦细雨漱了口，又绞帕子净了面。

茜儿一听，伸手拦了一下新月，抬脚就往外走，“这跑腿的事还是别劳动新月姐姐了，我往正院走一趟吧！”没等世人反应过来，已经出了房门走远了。

秦细雨实在忍不住了，问道，“老太太是哪一名长辈？”

“落水的事情忘了？”康嬷嬷挑起一边的眉毛。

“二女人可知我在那里当差？”

秦细雨暴露委曲的模样，“没有那里不舒畅，只是甚么都不记得了。”

“女人方才醒过来，看着不太安妥就顿时去回禀老太太，还没来的及跟女人说。”徐嬷嬷仓猝解释着。

来不及细想，茜儿已扶着一人进了屋。这妇人穿了一件鸦青色团花滚青金万字不到头对襟褙子，头上插了铮亮的金钗。身材高大富态，皮肤白净细致，带着锦衣玉食浸润出的雍容，又有世事无常历练出的判定。

康嬷嬷在床边坐下，放软了语气，“女人但是有那里不舒畅的？”

秦细雨不由瑟缩了一下，这位康嬷嬷好可骇，莫非老太太也是如许峻厉。

还没等她核阅结束，茜儿的声音传了出去，“康嬷嬷慢走，水北苑狭小粗鄙。劳动康嬷嬷走这一趟，茜儿内心非常不忍。”

徐嬷嬷刚要解释，康嬷嬷又说，“老太太传闻女人甚么事都不记得了，急得不得了，赶紧打发我来看，又催着外院去请大夫。如果女人有个三长两短，老太太可如何跟二老爷二太太交代呢！”

秦细雨靠在迎枕上谨慎应对，“想必是康嬷嬷吧？康嬷嬷好！”

不记得老太太仿佛是一项滔天大罪，这句话明显触怒了康嬷嬷，凌厉的眼神定定地盯着秦细雨核阅了很久，这才缓缓答道，“老太太是二女人祖母。”

“唉！女人真是忘的洁净！白苹一家向来与康嬷嬷亲厚。白苹此次被罚，想是康嬷嬷对女人有所不满，这才峻厉了些。平常康嬷嬷为人非常亲和。”

老太太又诘问几句，交代几个丫环领着莫大夫下去写药方剂，屋中只余祖孙二人和两位嬷嬷。

“这康嬷嬷好吓人！”秦细雨扶着心口向徐嬷嬷抱怨。

康嬷嬷又交代了几句，起家告别，茜儿赶紧殷勤殷勤地扶着送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