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太子侧妃[第1页/共8页]
皇后的帖子到了安国公府,沈大夫人却不大想接。
这话说到了沈皇后内内心,她顿时唉声感喟了起来。
陆兆业行至漆窗前,面庞如覆霜雪,口中道:“母后,如果要先纳这阮氏,只怕沈家人不会同意。”
想到太子妃一事,沈二老爷也很有些头疼。
想到那初冬就要过门的阮侧妃,沈皇后心底便是一阵恼。
说罢,她便打发碧玉下去歇息了。
陆兆业得知此事时,已是灰尘落定的次日了。
即便晓得太子不是个好夫婿,那又如何呢?只要安国公府还要向上爬,安国公府的女人便得嫁入东宫去。不是兰池,便是那二房的桐映。到时候入了宫,被那些娘娘、公主们嘲得做不了人,眼泪又该往哪儿吞?
现在,兰池忽而感觉,沈皇后不再是常日对她体贴有加、体贴和顺的姑姑了,而是一名威风八面的六宫之首、一国以后。
乌黑的夜色复又笼下来,将他的人影都匿去了。沈兰池摸索了一下,握到他的手掌,便放心肠躺入薄被里头去了。虽面前是一团乌黑,可她掌内心倒是实实在在的一片暖洋洋。
沈苒微垂了脊背,应了声“是”,小步退了出去。
唯有沈家的女儿嫁给陆兆业,方能稳固她背后安国公府的职位,也能助她坐稳后位。虽此事有些对不住那千里挑一的侄女儿,可也只能让她委曲一下,嫁过来再说了。
夜里的安国公府极其沉寂,间或传来几声夏虫低鸣。二房那头有多少灯笼光在晃着,不知是哪一名主子还未曾入眠。月华清然,洒满天井,一庭月光如水光。
她没握紧手中的小瓷瓶子,一个不谨慎,便放手让其落了下来。幸亏陆麒阳稳稳一接,这才不至于让这个瓷瓶子在地上摔成碎片。
真难。
“你是泥巴捏的人?”肖氏没好气道,“手劲怎的那么小!说出去了,人家还道是我这个做嫡母的苛待了你,没管够你的吃喝。”
兰池向母亲辞职,回本身院子里了。
想到此处,沈兰池不由噗嗤轻笑出了声。
主母肖氏所居的宁禄居里,草木披芳,新叶垂碧,一径青石子路被洒扫得光润无尘;雕了八副流云样的抹漆大门旁,守着两个婆子。另有几个功德丫环,正聚在檐下窸窣而语。
能有这般本领的,恐怕也只要那对他了如指掌的大哥沈辛固了。
沈辛殊与江北流寇,手札来往已久。
几个小丫环正窃窃耻笑着,守在门口的婆子便瞪了她们一眼,道:“夫人还在里头呢!闹些甚么?”
东宫的书阁内,金顶香炉熏烟细细,冰片沉香萦着书卷墨气。数列藏书,皆经心编秩,无有素蟫灰丝之流,足见仆人之爱重。当中的藏书壁上悬着一轴山川图卷,画的是一片寥寂荻花洲。
陆兆业挑起画轴,暴露藏在厥后的暗格来。只见暗格上设着一道金表牌位,上书“应氏采芝之位”。他刚想去挑根香烛,便听到书阁外有人求见,便重正了画轴,命来人入内。
沈大夫人并不知悉这阮家与陛下之间的门门道道,只晓得陆兆业与阮碧秋有牵涉在前,现在又要在迎娶正妃之前纳侧妃。
如果那河间王出来吱一声,撇个清倒也罢了;可恰好天家人对着这事遮讳饰掩的,从不提起,河间王也是闭门谢客,称病不出,只当这事儿没产生。如此一来,此事反倒引来了百姓的不平。越是讳饰,便越是如此。更何况阮迎出身寒微,平素办案理事官名颇好,甚得百姓恋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