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恶师（下）[第1页/共3页]

那只红色的瓷碗扣在火苗中间啪啪跳了两下，就像是有甚么东西被我师父给扣在了瓷碗底下，现在正挣了命地想往外跑。

直到我躺在炕上装着睡觉了，他才从包裹里拿出来一盏油灯，把我家的电灯给关了，盘腿坐在炕上，对着油灯抽烟。

他这边烟袋一收，我就闻声院子里传来一阵鸡叫。那动静说是鸡打鸣还不像，听着就像是夜猫子在笑，声音尖得渗人，乍一入耳，浑身都跟着起鸡皮疙瘩。

老太太堆起笑容：“不瞒老哥，我是老四他姑，平时也带带大仙儿。老四丢了魂儿，是老神仙动的手吧？老哥看我面子上，高抬贵手，求求老神仙放了老四的魂儿咋样？”

他说了一句“别瞎问，从速用饭，吃完饭早点睡”，说完就开端找东西。我看他从房梁上面拿下来一个黑布包，包裹扎得死死的，内里看着支楞巴翘的，也不晓得内里装了甚么，他也不让我看。

不大会儿的工夫，内里就没了动静，应当是他们把人给弄走了。

比及快半夜时候，我就闻声院子门让人砸得哐哐直响――陈老四带着人，把我家大门给堵上了。

我师父带着我刚走出两步，就听陈老四咋咋呼呼地喊道：“老逼玩意儿，这事儿老子跟你没完！”

一群大人呼小叫的在那儿喊陈哥的、喊老四的、喊要掐人中的，喊甚么的都有……

我师父能打趴下陈老四，我不感觉希奇，他如果没两下子，我爷不成能让我拜师。可我没想到，他能把狗吓瘫了。

我问他：“你这是干啥？”

“狗？”我师父笑了一声：“别说是条狗，就是来头虎，我让它趴着，它就别不敢站着。”

陈老四那动静就像夜猫子似的：“老货，出来给你陈爷叩首！你如果不出来，老子把你家屋子点了！”

我就听“砰”一声以后，眼看着带着蓝色火苗子的烈酒顺着碗口散了出来，淌了满满一桌子，就像是把整张桌子全都给点着了似的，往哪看都是火。

“行！”老太太满口承诺下来，回身走了。

“啥仙家？”我师父乐呵呵道：“顶香戴佛这事儿，俺干不来，就是供着保家仙。”

我师父见陈老四被他吓得不敢出声，才站起来号召我道：“大狗子，咱回家。”

直到第四天早晨，我家内里才来了个老太太。她一进门就跟我师父东拉西扯地唠家常，眼睛却在满屋子的乱看，直到瞥见炕桌上那只碗，神采才变了：“老哥，你是仙家？”

我吓得一骨碌从炕上爬了起来：“师父，咋办？”

陈老四家那条狗龇着牙奔我师父就冲过来了。我从地上摸起来一块石头，举着往我师父那边跑，还没跑到处所，就看我师父转头往陈老四家狗身上瞪了一眼。那狗当时就吓瘫了，尿了一地，动都不敢动一下。

陈胜子这下乐了：“还是我妈短长……”

就在这时，我冷不丁闻声内里陈老四撕心裂肺地惨叫一声以后没了动静，院子内里也跟着炸了：“快快，老四吐白沫子啦！快点按住……”

“你打完了人，妈就去给他家报歉。我看出来了，那老头拉不下脸管小孩子打斗。妈给他面子，他有气也不能出。等故乡伙气消了，你再去报歉，再骗大狗子。这回不揍他，骗他偷保家仙牌位。只要动了牌位，大仙儿平活力，必定不管他家死活。等他家没了保家仙，让你爹带着你每天去闹他家，甚么时候闹到他一瞥见你就跪地上叩首，甚么时候这事儿才算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