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三章 柳凝[第1页/共2页]

“好，好！”内里的喧华声垂垂小了下来，李邱生远远瞥见福叔朝他点了点头，“那改天再聚！代我向弟妹问好！”

“你既没疯，又何必作践本身？”杜笙移开视野，似呢喃似感喟，“柳凝。”

李邱生看着傅恺庭先行分开的背影，深吸了一口烟，冷哼一声后，笑对劲味深长。

整点的钟声响过，余音混在被风鼓励的“沙沙”的叶子声中，杜笙起来拍了拍落在衣衫上的碎花，回身朝屋里出来：“你既不肯认阿凝，又何必来招惹她，徒添烦恼。”

为何？到底是为何来此？她也不晓得……她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既是疯子，又怎会晓得为何？就当她是在作践本身吧，可疯的人，当真又只要她吗？

梨花苑内，两个男人齐肩而坐。

他毕竟是没有违背誓词的，只是她的身价再高，说到底也不过是个歌女，一个风尘女子，又如何做一个军爷的正房太太？怕是攀得了高枝，却丢尽了他的颜面。

或许她是在装疯，可又有多少人，明显已经疯了，却恰好假装没事的模样……

傅恺庭提脚刚要走，俄然像是想到甚么似的，对着身边的恭叔叮咛道：“叫阿诚带上人，帮着保镳科的，好好整治一下这四周的治安，特别是诸如疯妇之类的，我不想闻声近似方才的事。”

那他呢？他对黎塘到底另有没有恨？有的话，又有多少？黎塘跟阿凝一样，都是他看着长大的，如果能够，他真的不肯看到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遭到伤害。

二十多年前，千百度的金字招牌姓柳，单字一个凝，多少人花了重金只求博她一笑，可她却恰好看上了个没钱没势的穷小子，用花姐的话说，她那就是“自甘出错”。

先是白宸去了关林村，再是莫念凝接了段淮宁的拜托，跟着去了夜城中间，而现在，黎塘也要走了。≥

但是啊，民气都是无私的，黎塘毁了他所爱，又凭甚么叫他拿着一颗宽大的心去谅解？

那晚的场景，她已经记不清了，只是模糊记得被一群人从床上揪起，一顿毒打过后，就被扔了出去，泥泞的雨水就仿佛一条条小蛇一样，游满了她的满身。

如许脆弱的神采在杜笙脸上是未几见的，就像是一头疲于奔命的野兽，俄然落空了浑身的力量，丢失在了天绝顶。

杜笙见她如此，也未几言，或许如许疯疯颠癫的，才是她的前程。从夜城的刺眼金凤，变成现在大家喊打的疯妇，其中酸楚，也只要她本身晓得。

柳凝？柳凝在那晚就已经死了……她不过是个游魂，一个痴痴傻傻等着她的郎返来寻她的疯妇。

莫念凝――这是素萱起的名字――莫要思念娘亲，柳凝。

功成名就时，便是他来迎娶之日。

闻声“柳凝”这个名字的时候，她的眼神动了一下，恍若失神，耳边闻声一阵和顺的呼声――“阿凝……阿凝……”。

转而又是一阵低低的笑声，像是自嘲普通，三分哀思，七分疯颠：“不，我是真的疯了，我也不是柳凝，我只是一个流落街头的疯妇，哪会是那只金凤凰？”

“是，老爷。”

“内里吵喧华闹的，如何回事？”傅恺庭才回夜城半年不到的时候，天然是不清楚这里的事情。

杜笙走后不久，柳凝轻拾起落花，放在嘴里：唔……苦的……

如她所说，这般的疼痛，都没让泪珠子掉下来，但是颤颤巍巍倒在泥塘里的时候，那种恐怕再也见不到他的绝望，令那热滚滚的眼泪终是混着雨水一起落入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