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第7页/共13页]

这算是甚么意义？端木槿猛地转头瞪眼着他：把她送回樾国去治伤，然后再让她返来？到阿谁时候，楚国事不是已经沦亡？是要她看看她的故国如何被烽火培植到千疮百孔，饿殍遍野，血流漂杵？或者，楚国或许尚未沦亡，他们就要让她再一次切身感受，甚么叫做故意有力？是要她见证国破家亡的过程？这是把她当作了傻瓜，当作了小丑，当作了能够肆意把持的棋子，让来就来，让走就走，让她治病就诊病，让她旁观就旁观，让她活就活，让她死就死？

端木槿愣了愣：这少年的语气如何如此奇特？竟然对程亦风直呼姓名？还诘责她为何帮手程亦风？这是何意义？才要开口问，心中却俄然一动，又瞥一眼中间她方才替少年脱下来的染血的衣衫——那不是樾军兵士的礼服吗？她急着救人，竟然没有重视！“你……你是樾国人！”

罗满只是垂着头。“我不过是一介武夫，”他道，“内亲王既是我的主公，我岂能质疑她的号令？”

唯咬咬牙，把杂物清算了，站起家来：“你好自为之吧！找个处所躲起来。如果被楚国兵士撞见，他们不会给你留活路。”说罢，再不看那少年一眼，一径走出门去。

“是，是！”其别人也跟着道，“如果玉旈云那女魔头在内里，我们早就把她剁成肉酱料！算她识相，逃之夭夭。我们临时留着她的狗命！”

活着的时候能分敌我，死了以后呢？还不都是一样的！

端木槿猛地一颤，从半梦半醒中离开出来——雕心雁爪无恩德，鸡肠蛇腹为特工——这是要奉告她，楚军当中有特工？那并不是一件奇事。程亦风也早就晓得，樾军细作无孔不入——事情生长到明天这步地步，细作在此中起了很多的感化。

少年皱了皱眉头：“做逃兵？那可不可。那是要杀头的！”

甚么得救？端木槿不由嘲笑了一声：“你主子筹算如何发落我？”

端木槿愣愣，想起梦境中那尸横遍野的气象。下毒手的，想是埋没在其间的樾军。萧荣这一次，偷鸡不成蚀把米。不知是不是也丧命了？其别人呢？还在城南门等候吗？返来寻觅火伴了？抑或以大局为重，已经南下？她无从晓得。

这又岂能三言两语说清楚？端木槿不答复，反而问道：“你……你是如何来到这里的？”

井水清冽甜美。但喝在端木槿的口中却有说不出的苦涩。她抬眼望望，天气已近傍晚。面前一片错落的屋宇，勾心斗角，那可不就是乔家大宅么？或许玉旈云在宅子里？楚军如何还没有放火烧这里？

“不，不。”少年点头，“我找到女人的时候，女人就如许躺在床上。我还觉得你被人害死了呢，满身都是血。不过再看看，你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不知是谁救了女人。”

“但是……”端木槿沉吟道，“我们本日弃城，樾寇雄师能够稍后就杀到。难保他们不发明这些粮食——那我们辛苦劳作的服从，岂不是都落入了樾寇的手中？”

“我……”她嘴唇干裂，每说一个字都痛磨难当，“出了甚么事？是你……救了我？”

“是吗？你叫她来！”端木槿冷冷道，“明天在揽江城里，她是不是最高的统帅？楚军兵士和民夫进城的时候，她有没有命令樾军大开杀戒？必然有！以是，她的部下才把乔家大宅里的人都杀光了——我只不过是幸运捡回一条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