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懿贞亦假[第1页/共2页]

只听那婆子开口了，“我本日当中班，剩下的可没工夫洗了。你帮我拾掇好，转头再谢。”说着往衣衿上擦了擦手，预备拜别。

“施主与老衲乃故交。”永信放下木槌，看将过来。他的眼神貌似慈蔼，但仿佛能看破人间民气。“施主张念强大，逆天而重生，这一世虽则盘曲跌宕，但只要用心运营，也定得善终。繁华繁华，不敷提耳。”

琉璃死了心，与永信作了个揖，“还望大师勿要泄漏懿贞行迹。来日有机遇，再亲上白马寺伸谢。”

琉璃这才看清，左边这个穿灰裳的年纪大些，头发全往上拢，拿根木钗绾住，是个婆子。右首的却很年青，十八九岁，穿藕合色素衫，芙蓉面，吊梢眼，头上一根红珊珊簪子，忒地刺眼。

只是她又不是毓华，为甚么也跟本身死磕上了呢？是因为聂氏一贯凭借余氏的干系？

琉璃嘲笑：“甚么繁华繁华，我可不是老太爷，别乱来我。”又道：“再说我可不奇怪真的当他们家甚么蜜斯，这辈子不过想做个恶人，尝尝恶人欺负恶人的滋味罢了。”

“大师算是这世上目前我独一说得上话的人，此番给些提示，将来等我扬眉吐气之时，便捐上几百上千香火钱，以谢佛祖，岂不善哉？”

琉璃见他又耍太极，想是问不出甚么来，烦恼之余，见有纸笔，便顺手写起了字。

深宅大院里不乏**之事，昨日那青衣男人鬼鬼祟祟送了绿豆糕到那房里，压在盘子下的珊瑚钗偏又插在这女子头上，没猫腻才怪。只是那男人看着眼熟，又作的管事打扮，是哪个院儿的人呢？

琉璃赶紧顿住，何修傆是四老爷，不知他怎地也来了？去看永信，只见他神采自如，却没有不测之色。

永信却无点头之意。

“敢问大师，这是两个甚么字？”

永信岂有不懂之理，合十称佛：“施主多虑。削发人不问尘凡，人间缘起缘灭，皆有因果，老衲不作逆天之事。”

桌上摆着两碟果子，琉璃拿了个蜜桔，翠莹道：“女人坐开些罢，细心凉了身子。”

琉璃仍将锅盖好，洗漱完回房睡下。

颂经会于辰时开端，现在才是卯时，琉璃坐在窗前翻经文。翠莹翻开窗帘子，朝晨的雾气扑出去，带着清冷。

琉璃起家，待要行个礼，永信俄然拿起她那张字条看起来。“懿贞，是你的名字？”琉璃点头。纸上写的两句话：懿贞亦假，亦假亦真；壹次心死，涅槃重生。琉璃字写得好，常得意，觉得中了他下怀，遂满怀但愿：“如此能点拨一二么？”永信点头：“不能。”

琉璃站了半晌，见和尚又念起经，便渐渐走到劈面，在何老太爷蒲团上坐下来，拾起案上经文。

琉璃嗯了一声：“这我便放心了，大师慧名在外，信赖不至于难堪小女子。”说着拿银钏试了试桌上何老太爷尚且未动的茶，端起喝了一口，又道：“现在我烦恼的是不出不测，三今后我便要成为何府的家奴，签下永久也没法拿回的卖身契。大师可有破解之法？”

她指着白天浣华解过的“涅槃”二字。

琉璃顿时想起了那盘绿豆糕。

***

琉璃想了下，说道：“大师用心替何府化灾解难，想必早被尚书大人引为知己。”

永信但笑不语。

永信睁眼一瞥，道：：“施主既已浴火，如何不知‘涅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