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有筋无骨（上）[第1页/共2页]

多玲和古猜两人，都黯然点头，古猜对我说：“胡老迈，我信你，师姐和徒弟掉下海，你救他们，那么伤害，眼睛都没眨，我从没见过你如许的人。”

瘦子说：“那就必定没错了，要不然这铜盖上如何会有如此多的女人，螺甲上也有个天然造化的美人儿身影，这口螺棺里收敛的，必定是一个色鬼，取一个媳妇儿都嫌不敷，瞧他这步地身后是筹办搞多少个？”说着就去数那些女子的数量，数了半天也没数清楚。

但我们在堆积成了小山的蚌壳中寻了半天，也没见有充足完整庞大，能够作为棺椁的螺甲，这四壁环抱的天井中，到处可见前人屠蚌采珠的雕镂壁画，又有成千上万的螺蚌空壳，必定曾经是一处专门刮蚌的场合，蚌壳堆成了高大的坟山，我们在海上曾经捕得一只“砗磲”，它的蚌壳如白雪般晶莹，交叉闭合如牙齿的两壳，如坚甲环绕，无隙可投，如能找到近似于“食人蚌”的螺甲，那才是最合适做棺材的灵物。

第四十章 有筋无骨（上）

一支苦曲唱罢，多玲和古猜又哭了很久，方才收整好了徒弟尸体，阮黑身无一物，没有甚么遗产，只在口中含了一颗代价连成的“驻颜珠”，他穷了一辈子，身后算是享用了一回帝王将相才有的豪华报酬，采珠半生，终究葬在青螺蚌甲中，蚌甲在蛋民中是“龙居”，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我和shirley杨等人正在脱手掘着蚌壳，听到这愁苦无边的歌曲，固然听不懂在唱甚么，但心中似有所感，生出一阵茫然若失的愁绪，不由得停动手来侧耳聆听，只要明叔听得懂这歌中词意，他叹了口气，低声奉告我们：“蛋仔们唱的是古时采蛋之人的曲子――我的阿谁神啊，救我苦男儿，不怕流心血，只怕回不了家……”

我们没想到竟会挖到这类东西，一时不知这精彩的铜板是何物，又为甚么会埋在蚌壳堆里，铜板上有两个铜环，看来这是个能够揭开的盖子，我想说这恐怕是口装尸身的棺材，但转念一想，又感觉这图案和形制却都不象，哪有棺材盖子上铸铜环的？因而话到口边又咽了归去，因为不明究竟，没敢私行揭开铜板，对瘦子打个手势，二人持续断根四周的螺蚌遗骸。

多玲带着古猜把裹住软黑的白布拆开，用净水擦去他脸上残留的血迹，然后遵循他们的民风重新缠好尸身，南洋之人大多信佛，二人双手合什，为亡灵祷告，祝他早日成佛，一想到相依为命，对待他们如同亲生父亲的徒弟阮黑就此死去，此后的光阴中再无相见之日，天底下最痛苦之事莫过于生离死别，不由再次泪流满面，抚尸大哭，哭了很久，在头顶如血的苍穹下，唱起了阮黑生前总在船上哼唱的一首歌，歌声忧愁凄苦，听得旁人也想落泪。

我让明叔也过来看看，他也不晓得这被铜板所封的螺壳是做甚么用的，猜想是当代恨天氏做的螺甲棺椁，我之前传闻过蚌棺，古时确有这类葬俗，但大多都是用蚌，而不消象米缸一样粗大的老螺青甲，用蚌棺下葬的大多是渔民，并且皆为没讨到老婆的男人，这类罕见诡异的民风，大抵是出于想和蚌精配阴婚的原因。

明叔听我们说这能够是口罕见的螺甲棺，有棺便有明器，如何能不动心？顿时使出激将法，蹿叨我和瘦子说：“乡间那套和蚌精配阴婚的肮脏民风，如何会和这螺壳棺材有关？我看这青螺也不是凡物啊，棺里的尸身，一定就是色鬼，归正他已死了几千年了，他生前甚么操行我们先人又如何能够辩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