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鬼医1[第2页/共6页]

“阿卿。”暮晓声音也冷了下来，俞墨卿从未如此失过态，此时半边洁白的颊上映着火光，看不清神态，也不再答话，重珏淡淡扫畴昔，十指在碗上收紧。

当时候，暮晓还是金陵第一名医，有一个谈婚论嫁的官家蜜斯，一家古朴温馨的医馆，金陵润州隔得不远，他也常常访问官方，解疑问杂症，且于贫苦人家不收一分一毫的财帛，民望名誉都极好，或许道门仙家很有些友情。

暮晓如被雷劈中般僵在医馆门口，黄灯寂寂，耳畔漫骂喧华之声不断，他全然听不到他们说甚么，跌跌撞撞向前走去。

重珏只感觉她现在脾脾气外大，乃至有些不平常，和声道，“这里是那里？”

重珏衰弱一笑，“想不到她小时候如此野气。”

“那我们还能出去吗？”重珏斜斜靠在床上呼出一口气，他自小畏寒，方才又是从春夏一下子跌落隆冬，暮晓虽已施过针，用热水暖过，他嘴唇还是青紫的，头也非常沉重。

“那是她第一次杀人，也才十五六岁吧。”

“我也没有传闻过。”俞墨卿沉声道，“此地与井外天下无异，非论是妆发还是器具，城民也都是浅显人。”

声音如月夜幽歌，似假似幻，异化着的确是压抑的暴怒，“我无聊了，拿你撒撒气，可好？”

“人啊，偶然候是比鬼可骇多了。”暮晓摇点头，将药搁在案前，静待其冷却。

修仙者，杀鬼收妖乃家常便饭，杀人，倒是要遭天谴，为各方所不齿。

时候拖不得，暮晓当即便给季子喂下一碗吊命汤药，单身去往了二十四洞府门下求药，谁知，这一走，便是他此生之憾。

“央国。”俞墨卿扭头给火炉添柴火，声音似水浸，“端顺三年，无忧城。”

“我该先答复你哪个题目？”俞墨卿淡淡抬眸。

暮晓的医馆在暮秋的凌晨收了一个病人，一个天生体内带疾，本就光阴无多的病人，家中老长幼小在医馆前跪成一片，秋风烈烈，为首妇人哭声凄厉，引得四周街坊齐齐探出脑袋，往这头张望。

图笑在一旁受宠若惊，“给我的？”

“关公参？”俞墨卿笑道，“我方才读过，又叫三日不见参，对吗？”

“你还小，长大了就明白了，遇事不要鲁莽，不然成果就是竹篮打水。”暮晓坐到图笑身边给炉中添柴，拍鼓掌上的灰，将牢固好的断腿塞入红花小被。

林佩忙将她扶起，柔声道，“真的没有体例了么？”

“他们说我不学无术，只会打打杀杀，不懂课业里药理仙株发展之法，现现在我就是让他们看看，我懂不懂。”

“随遇而安便可。”暮晓将药缓缓倒出，送到他手边，笑道，“重公子想必遭过寒袭，此时只能给你缓一缓，病根要拔，还需从长计议。”

他第一次碰到俞墨卿时，俞墨卿才八岁，也是在寒夏季候，她在后山打野时摔断了一条腿，被君迟意背回灈灵观，躺在一张藤编的椅子上，裹着被子，哼哼唧唧，一张尚且稚气地脸皱成一团，却咬着牙死活不肯哭出声。

暮晓那柄剑已落地，“哐当”一声，两行泪终究自他眼中流出，他缓缓跪到地上，像一只疯兽，不顾胸口刺痛，奋力向林佩爬去，身下留下一道刺目标血红长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