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乖,摸摸头(2)[第3页/共4页]
好好的哦。
我又好气又好笑,逗她说:我如果死了,你替我给白菜养老送终。
我打着绷带回济南,下了飞机直接跑去千佛山病院登记。
手术后,传染化脓加上术后粘连,足足住了几个月的病院。
到了早晨,我饿得要命,跑到护士值班房蹭标致小护士的桃酥吃,正吃得欢畅呢,杂草敏端着保温盒返来了。
我说你干吗?
乖,摸摸头。
她阿谁时候已经是20岁的大女人了,可哭起来美满是个孩子。
她大声说:A!
我蹲在走廊里,稀里呼噜吃面条,真的好吃,又香又烫,烫得我眼泪噼里啪啦往碗里掉。
她蹲下身来,抱着白菜的脑袋一起歪着头看着我。
我说:一边去,你别闹。
他很悲悯地看着我说:有车的话就卖了吧,你今后都开不成车了。
有些话,年青的时候羞于开口,比及张得开嘴时,已是人近中年,且远隔万重山川。
拆石膏的时候是腊月。那年的农历新年和藏历新年恰好堆叠,我归心似箭,第一时候买票回拉萨。
人家爱屋及乌,有两个小护士常常在饭点噔噔噔地跑过来,摸摸我脑袋,然后往我嘴里硬塞一个油焖大鸡腿。
大冰
会诊的时候,她又狠狠地哭了一鼻子。
我他妈胳膊上套着杂草敏的彩色长筒袜主持了一个季度的节目你信不信?
医治结果不异,B计划遭罪点儿,但比A计划省差未几一半的钱。
我腾出一只手来,敲敲她的头,然后用力把她的短头发揉乱。
她在睡梦中小声嘟囔:哥,别死……
可一向以来我都明白,那些年不是我在罩着你,而是你在心疼我。
那一年有个兄弟乞贷应急,我平常没甚么大的开消,江湖济急本是该当,就把活动资金全借给了他。现在连人为卡的余额算在内,账户上只剩两三万块钱,刚好够B计划的开支。B计划就B计划,老爷们家家的皮糙肉厚,遭点儿小罪罢了,没甚么大不了的。
今宵除夕,再过几个小时就能收到你的新年短信了,此时我在云南丽江,有酒有琴有满屋子的江湖老友。你呢?杂草一样的你,现在摇摆在何方?
而后每一年的大年月朔,我都会收到一条一样的短信。
我小声说:是呢是呢。
(五)
真想再吃一次哦。
大夫拦住我打圆场:好了好了,你mm这是心疼你呢……
杂草敏俄然插话道:A!
隔壁床的病人都吓得不敢发言。
要多二有多二……
她就这么干坐了半个早晨,半夜的时候歪在我脚边悄悄打起了呼噜。
她晓得我死要面子,不肯去索债,也不肯找朋友借,更不肯向家里开口。
我想了想,说,那就B计划好了。
厥后生离死别的次数多了,她渐渐地习觉得常,哭倒是不哭了,但添了别的一个熊弊端——常常冲着我坐的大巴车摇手道别,笑着冲我喊:哥,别死啊,要活着返来哈。
她懒得理睬我,一眼接一眼地白我。
我仿佛从未对你说过“感谢”,谅解我的死要面子吧,当时候我也还是个孩子……实在我现在还是是个孩子,或许一辈子都会是个颠三倒四不着调不靠谱儿的孩子。
小护士从门里伸出脑袋来,也小小声地说:他刚才就要走了,连我QQ号都要了……还他妈吃了我半斤桃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