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第2页/共3页]
这句话妈妈已经说了很多次,每一次都无果而终,大多是人家瞧不起妈妈的职业,以为媒婆的女儿也跟媒婆一样。春花的内心激不起波澜,有点无动于衷。一绺头发掉下来,春花伸手把头发捋顺,又低头持续纳鞋。
母女俩走后狗剩有点迫不及待,第二天就撵到瓦沟镇,找来找去找不下个说媒的,因而就壮壮胆量,厚着脸皮来到刘媒婆家里。刘媒婆让女儿春花躲起来,本身端坐炕头,对于那狗剩。
郭宇村人不缺粮食,但是狗剩自从死了婆娘今后,偶然种地,打下的粮食早已经吃光,母女俩进得屋来,瞥见屋子里脏的就像猪窝,看墙角有个水瓮,刘媒婆也不嫌脏,端起水瓢,咕嘟咕嘟灌了一肚子凉水,坐在积满灰尘的草墩上,脱了鞋,揉她的萝卜脚。
刘媒婆想不到狼婆娘会来这一手,母女俩顿时气得不晓得如何是好,辛辛苦苦走了二十里山路,到头来连人家一口水也没有喝上。春花起首哭了:“妈,我们回家,我今后死了插老女坟,毫不再说婆家”!
刘媒婆瞪起眼把女儿左看右看,感受中女儿说得不是实话。谁晓得那狗剩一蹦老高,围着母女俩学起了狗叫:“汪汪汪、汪汪汪,汪汪一汪汪!狗剩娶了个花姑痒(娘)”!
狗剩进门后甜甜地叫了一声:“妈”!接着又要给刘媒婆叩首。刘媒婆冷冷地说:“狗剩,你先甭叩首,磕也是白磕。你家无隔夜之粮,连吃一顿饭都要出去借米,拿甚么赡养我的女儿?回家先把日子过起来,然后再来提亲。”
春花对妈妈有点瞧不起,媒婆的职业看起来风景,实际上背后常落骂名,要不是妈妈替人说媒,也不会把女儿担搁到现在。那天,刘媒婆回家,手帕里裹着两个包子,看女儿正坐在窗口纳鞋底,便凑趣似地把手帕展开,把两个包子送到女儿手边,女儿拿起包子咬了一口,又低头纳鞋。刘媒婆坐在女儿身边,用手抚摩着女儿的头发,女儿伸手把妈妈的手拿开,看妈妈欲言又止,晓得妈妈有话要说,便停动手里的活计,拿眼神扣问妈妈。
屈指算来大狼已经二十五岁了,有钱人家十四五岁就给儿子结婚,可那大狼的媳妇还没有下落,这可急坏了狼婆娘,狼婆娘一焦急便跟漏斗子撒气,说那漏斗子像一根木桩,一点也不体贴儿子的婚事。漏斗子也不跟狼婆娘辩论,只是闷头抽烟,狼婆娘气急,拽着漏斗子的耳朵骂道:“漏斗子你是死人还是活人?如何连屁都不放一个”?
狗剩也不计算,端起一升米,乐得屁颠屁颠地,朝家走。土豆问狗剩:刚才去你家的那母女俩是干啥的?狗剩说:那是我老婆跟我丈母娘。土豆昂首看天:这日头从西边出来了。狗剩有点不屑一顾:“牛生麒麟猪生象,世事大着哩,你见过个啥”?
那狗剩一点也不恼,跪在地上不起来,拽住刘媒婆的裤腿不让刘媒婆走,嘴里还是喊“妈”:“妈吔,青皮核桃仁仁油,别看狗剩长得有点像倭瓜,吃起来又软和又香”。刘媒婆抬起萝卜脚,想踢那狗剩一下,谁知春花把妈妈拉住,含泪道:“妈,你不要踢他,既然狗剩故意娶我,我就嫁给他”。